打鐵要趁熱，趁有想法就趕緊動手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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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看著桌上疊著的幾份資料，月無缺覺得自己的頭疼症狀似乎又還復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橫躺在客廳的英式沙發上，懷裡還不忘抱著顆鬆軟的抱枕，嘴中說著：
「我離職了你們都還要來逼迫我，連調查報告都帶了出來。你們這是知法犯法啊，資料保護法呢？公務員的公務機密維護呢？不幫！我不會幫的。」
「你會。」
「哼，絕對不會！我不會幫的！」
「你是地下工作者，又有經驗。」
「誰規定當警方地下工作者就得事事幫忙？倦收天你要知道什麼叫底線！」
「因為你─」
一旁的原無鄉原本摸著下巴看的興致盎然，不過了解倦收天的他剛聽倦收天說了個開頭便趕忙曲肘輕輕撞了撞倦收天，倦收天轉頭望向他，一雙金燦的眼眸眨了眨，卻也收了聲。原無鄉面容帶笑地把話接了過來：
「只是權宜之計。原本資料是夢丹青他說要順道帶回來，不過他目前遇到了難題還在警局裡磨著。我想資料放你這裡也不妥，你等會看完了我們今天便送回去，完美。」船過水無痕啊。
「我一點都不覺得美。」月無缺吸了口菸，煙霧自唇間輕輕逸出。
「再說了，我雖偶爾協助警方，但你們也知道我協助的條件，這還是談局長應下的，白紙黑字。」月無缺伸手朝桌邊摸索，拿起酒杯後懶懶地坐起身，放在嘴邊呷了一口：
「我倒覺得小當家你釀的酒比較美。」
原無鄉也倒了淺淺一個杯底，遞過去給倦收天讓他陪月無缺喝一些。等會他要開車，只能有勞不太喝酒的倦收天了。
倦收天一口乾脆俐落地把酒喝了，一邊將資料又往月無缺的方向推了推。
「看吧，時間不早了。」頗有種酒我喝了你資料也該看了的意味。
「倦收天！……原、原無鄉你看你把人寵的越發……！」原本下午就喝了不少酒、就算吃了解酒藥但酒意還沒散乾淨，月無缺覺得自己好似已在雲裡霧裡，恍然間也把資料夾自桌上拿了起來。
被大喝一聲的倦收天若似無感，只把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勢換了，老神在在地往沙發背上靠。反倒是原無鄉輕咳一聲，俊秀的臉上頰邊略紅，眼神有些威脅地看向月無缺。
月無缺卻沒接收到原無鄉眼神傳遞的訊息，無他，剛開了第一頁資料，他便被屍檢報告的照片裡的血腥給糊了一眼，分不清是照片裡那屍體被破壞的血肉模糊？還是他的眼睛被酒意給茫了層霧？
放下資料：
「……我本來當真不想接的。」
輕輕搖了搖頭，倦收天斂了斂長睫，思索片刻才道：
「我說你會，是因為大家知道你其實一向很善良。」
難得沒立刻將話頂回去，月無缺快速將幾份資料夾的內容掃過，一臉心累的把資料給丟原無鄉懷裡，一手朝向大門口揮了揮示意：
「當家的，把人帶回去管管。」
原無鄉哈哈一笑，抬手勾住倦收天的肩把人往自己方向靠了靠，說：
「阿倦你覺得呢？」
倦收天一臉認真地問原無鄉：
「那好友管飯嗎？」下了班晚飯還沒吃就趕了過來，很餓。
「管管管。」大手揉了揉他的肩。
「那走吧。」
兩人一同起身，月無缺則是瞥了桌上倦收天和原無鄉攜來的酒瓶，捏了捏鼻梁又躺回去沙發上：
「走走走，大門在那你們自便。」
「哈。」原無鄉走了出去，倦收天卻遲疑片刻，轉頭又問眼神在酒瓶上流轉的月無缺：
「今天怎沒見到風雲？」雖只見過幾次面，不過那少年與琴心相同，對月無缺非常照顧，月無缺喝的茫醉，舒龍琴心又出門了，自他們進來卻未見劍風雲，有點反常。
月無缺瞇起雙眼：
「嘖，北大芳秀倒很擔心那個小子嘛。放心，人好好的在房間，高中生總有那個考這個考的，晚飯後我把他趕回房間讀書了。倒是你……態度遲疑還會問起他人狀況，真是難得。」懷疑的眼神將倦收天臉上的表情掃了一遍。
「此子純良。」
「你剛還說我善良呢。」哼哼。
沉默一會，倦收天未將原本的想法說出口，他覺得現在不太適當，對著月無缺點了點頭，也離開了，還不忘替月無缺關上門。
躺在沙發上疊著腿，月無缺轉著手中的煙斗，神情略有些不滿、兩頰上早已佈了薄紅、雙眼也因為酒精的關係顯得有些濕潤，自語呢喃：
「連北芳秀都學會神神祕秘的，到底是有什麼事……嗝，總都要瞞著我？還有那個小子渾身上下都跟那個令人厭惡的人幾乎一個模子印的，看起來、呃……看起來哪裡……純良了？」月無缺只覺得腦袋一片模模糊糊，拿著煙斗的手已然垂落，煙斗也滾落到地毯上。朦朧間，一道熟識的身影走到沙發旁，將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
……「……哥哥……」
……
風雲兒手裡捏著一張薄紙，肩上挎著大背包、另手拉著行李箱，站在外觀裝修大氣的三層半別墅前面帶猶豫，全然沒意識到他那宛若模特兒的標準身材和一頭的白色長髮也引來許多路人的注目，將手裡的紙反覆地看了又看，又將視線移到別墅的外門上，才慢吞吞地走上前，把手指按上門鈴。
就聽喀擦一聲，外門的門鎖開了，一道顯得不太耐煩的聲音透過對講機說了句進來。
抬頭瞥見門板上掛著的公司名稱，風雲兒心想這裡是公司行號嗎？但裡面的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友善啊，這樣會有客人嗎？
正在邊愣神邊踏入外門，裡面的別墅的大門同時一開，一個披散著淡金色長髮、面貌俊俏的男人走了出來，嘴裡似乎在罵著什麼，但兩人一對上面，男子的聲音便愕然停止。
「你！你！」男子大步走上前，瞠著一雙映著自己身影的藍色雙眸，一臉不敢置信。
風雲兒從他眼裡看到自己那茫然的表情，原本他對於該不該來此地就有些猶豫。幾年以前自己的家人朋友在短時間內陸續離世，而教過自己幾堂課的劍術老師劍謫仙當時見狀便將一張寫著地址的紙交給自己，讓他隨時可以前往該地找他，甚至表達了收養的意願。
但當時自己一來認為自己的家裡尚有餘裕、二來也還放不下熟悉的生活圈，所以沒有動身前往，只和老師保持著連絡。直到前幾個月確認考上的學校，他連絡老師跟他說自己的未來去向後，老師只說著讓他別住宿舍，來自己家住。
他還記得當時向來嚴肅的老師在電話裡幾聲輕笑：
「我很期待我弟弟看見你的反應。」
誰知，不過短短幾個月，他依約前來，老師卻已經不在了……
想起老師，風雲兒心裡升起傷感，眼前的男人卻已經速度搶將上來，伸手欲箝住他的手腕，發呆中的風雲兒聽聞風聲不對，腳步騰挪幾步退開，禮貌地說：
「我叫做風雲兒，請問這裡是劍謫仙家嗎？」
男子見一招沒擒住他倒沒繼續，只是眉間有著濃濃怒意，語氣卻顫抖著：
「你、你跟那個令人厭惡的人是什麼關係？還長的那麼像他！好個劍謫仙，瞞東瞞西瞞掉命也就算了，連兒子都瞞到長這麼大了！」
聞言，風雲兒眨了眨雙眼，正欲反駁，卻見男人雙眸微紅、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嗓音卻是怒氣難掩：
「長的這麼像那個人、裝扮也故意學他，你這是要我承認你的身分嗎？休想！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風雲兒見男子情緒難平、自己也是來的太突然了，也沒有強求繼續交談，只溫聲道歉。轉身要離開時，原本闔上的外門被打了開來，來人雙手拿著一堆布製環保袋，氣喘吁吁地搬運著。人就擋在門口，風雲兒進退不得，就在等待的時候，穿著一身雪白、連髮絲眉毛都是白色的人總算喘完那口氣，望向他後，卻定定地看著他。
風雲兒正欲欠身離開，那人開了口。
「你、你是風雲兒嗎？」聲音有些遲疑。
風雲兒有些狐疑，他不認識眼前人，但這人也給他一種熟悉感：
「我是。呃……請問你是？」
「舒龍琴心，……琴狐的弟弟，我聽他提起過你。」說起哥哥，舒龍琴心面上有些哀容。
風雲兒正欲開口，一旁的男子率先對琴心開了口：
「舒龍琴心！你替我哥瞞了我什麼！？你知道這小子的存在？那個滿身正氣的人竟然也會偷藏私生子？」
聽到男子說的話，舒龍琴心瞠目結舌：
「你、你在想什麼啊？老師怎麼可能是那種人？無缺，風雲是占雲巾的姪子啦。」
「沒毛病，他劍謫仙跟人家妹妹生的小孩當然要叫他舅舅。」
舒龍琴心扶額，心裡想著怒氣騰騰還能條理分明也是厲害了。拉過一臉尷尬的風雲兒到自己身旁：
「你這麼說小心占雲巾半夜來找你！人家跟你家沒血緣關係，只有師徒關係。」
月無缺眨眨長睫，怒氣些許平息，望向風雲兒的眼神，神情七分是空茫、三分卻是藏著思念的痛苦……
那一刻，風雲兒突然有點想上前抱住這個方才還對他不友善的男人、拍拍他的背。
因為這個痛，他太清楚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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