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雪斜斜念:
總的來說,廢話連篇的應該是我(好不容易靈感回籠啊,卻寫了篇充滿碎念的奇怪文章);
總的來說,無比鬱悶的也應該是我(啥叫部落格發生異常,我只知道進不去發文讓我心裡很"異常"火大= =+)
這篇文算是很突然的吧。
雖然本來就有打算要寫以少艾為主的文,因為11月11日,屬於延續回憶少艾的日子快到了。
可,本來很排斥在這天寫配對文的。
不知為何,朱痕ㄧ直出現來打擾我,
前天睡覺前想起朱痕的酒、今天看著學生想起朱痕的臉、
坐在電腦前打文章之前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他跟少艾的種種。
然後,我第一次寫朱慕囧
大抵上,應該會有七篇(依發展來看),這週發完,沒發完下週發,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喂!)
但願明天我的靈感大神一樣眷顧我,否則當真要撞牆了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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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出賣
01
不過是一個很尋常的小村落。
村里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積極且發動全鎮民運動式地觀光產業,熱鬧滾滾地在鎮上唯一的火車站兩旁開展。既是所謂的風景觀光區,那麼紀念類型商品、以及當地特有農產品、農產加工品、美食,這不消說,一定是『加強推銷』嘛。於是幾近兩大偌長的店家街道,全毫不客氣的,攤攤皆是號稱名產,保證不用排隊也買的到。而平日商家門前寥落無幾看似慘澹經營,讓村落寧靜地像海中孤島。然排成人龍搶購的畫面,在例假日就會火辣辣地時常上演,擠得讓人質疑是不是全國人民都跑來此地度假。每間店家咸抓住機會努力促銷自己,但火車站旁那個小攤子除外。
小攤子真的很小,佔地約一坪不到。裡頭最大最顯眼的擺設不是那橫在店門口,放著黑色大鐵鍋、底下開著小火溫煮食材的流動型攤販四輪拉車。而是在攤子內,一張萬分囂張的竹製躺椅。
躺椅的椅墊光是看著就足夠令人感到暖和與柔軟。
以致於被吸引至小攤子面前的來客,多半是疲累旅人,來時滿臉睡意,去時滿手多袋黑鴉鴉零嘴。店主人對於這些旅人的捧場,非但不歡迎,有時還會嘟囔著一張嘴抱怨他們打擾他的午休,連秤斤論兩都省下來,快手快腳把鍋裡的東西盡量地往袋裡裝,不管內容物多少份量,全賣五十元整。待門前冷落、鍋裡頭空空如也後,再心滿意足地往後一個倒躺,睡他的午覺去也。
熟客或者是村民,不會叫他老闆,而是喚他『藥師』。長年一套長黃杉,留著兩道長眉,手拿大管煙管子的藥師不賣藥,他只賣……
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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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端著一個大飯碗,身旁帶著的半大不小的小孩則拿著一大碗公,朝斜對面護龍裡格出的兩戶人家其中一戶的門檻進攻,待這家主人自廚房走出時,飯廳兼客廳裡頭唯一一張長桌子上的食物,早全進了他和小孩兒的碗裡。
看著戶主的陰沉臉色,慕少艾拉拉身上黃杉、順順那頗有特色的長眉,一臉可憐、兩唇無奈、十分無辜。「今天的菱角全賣光了,沒得吃了。」說的一副那些光顧他攤子的金主全是搶他糧食的山賊海盜,害得他沒東西吃。嘴上唸著,手上倒不停歇,筷子伸長一夾,戶主手上盤中的幾塊滷山豬肉便易了主。小孩子也有樣學樣,只是手太短搆不到盤,筷子索性直接往慕少艾碗裡戳去,拿走一肥瘦適中的山豬肉,還抬起頭對著站著的戶主抱怨:
「朱痕叔叔,你盤子拿太高了,我夾不到啦。」
他年紀小,要發育,同班的金小俠都高了他一個頭了。學校老師有特別交代過他要均衡飲食多運動才會快快長高。至於食物來源問題是大人的事,他們去溝通就好。
小孩子一個靈動,活似貓兒叼魚肉,美滋滋地在老舊電視機前席地坐下,吃飯配電視。窩在長藤椅上的大人也稱不上是端坐,滿嘴油光加上面前的殘羹餘餚,看起來應該是吃的極為心滿意足了。
咬牙切齒的戶主朱痕臉色更加鬱抑,眉間皺折數堪比隔壁鄰居羽人非獍。他悶頭悶腦的因素不在於惡友吃光了他的晚餐,而是在於他越來越發覺,那只自認識以來每天都來光臨他家飯桌、吃的臉上下巴到處粘著飯粒的損友,竟看起來無比可愛。
這一點,比他吃了他的飯食還晴天霹靂。
所以朱痕的臉色與日俱增地暗沉,對比之,慕少艾的臉色益發粉嫩白晰,貌似被養得相當好。
將山豬肉的滷汁含著幾小塊豬肉一古腦倒進飯碗裏拌了拌開始扒起來,坐在椅上的慕少艾沒讓座,只把站著吃飯的朱痕拉下來同坐一張椅。就在朱痕頓覺這無賴還有幾分良心,慕少艾頭一倚背一靠舒舒服服地蹭了蹭朱痕的胸,慵懶無比地道:
「山裡夜冷,你家的椅子又都是竹製的,躺不暖。」
朱痕險些把整個碗給丟出去奉獻給大地。
幸好這類情景常常發生,朱痕用著被損友養出來的不多的耐性繼續悶頭吃飯。等吃完飯了隨手將飯碗一放,空出來的手在昏昏欲睡的慕少艾面前揮了揮。
「白天睡這麼多現在還想睡?難道你跟周公已經不只是結拜兄弟,還有了別的關係,才會無時無刻蒙他寵召嗎?」朱痕的話語搾的出酸汁。
「老人家早年忙的沒法好好睡一覺,年紀大了當然要好好安睡養老。」
朱痕沒追問慕少艾為什麼。跟土生土長在這塊村落之地的他不一樣,慕少艾是幾年前才來這兒定居的。帶著小孩子的他總被純樸的村民誤以為是城裡頭失業的年輕單親爸爸,畢竟這兒鮮少有年輕人是搬來定居的,往外搬都來不及了。慕少艾遷戶口的那天連村裡的戶政所的媽媽級職員都還是對他再三確認,才用著尚留懷疑又帶著少女懷春的目光幫他記錄資料。且這件事還被平時沒其他特別娛樂的村民一傳十、十傳百,只半天光景街頭巷尾都知道來了這號水靈靈的出塵人物了。
村中沒人知道慕少艾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有哪些經歷,包括朱痕。
也會有人問長問短地想跟慕少艾試探詢問兼八卦,卻皆被他極富技巧性地轉了話頭,繞到後來連自己從出生活到現在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都與慕少艾交待完畢了,慕少艾還是一句話也沒透出自己的底,並且給予那些人天真的笑容,讓那些人心生羞愧地跟慕少艾頻說謝,感謝他聽他們說了廢話連篇。
後來也就沒人跟他問這些事,倒是有很多人跟他拿藥吃。
慕少艾平時只賣賣菱角營生。一開始也沒人知曉這少年白的青年不僅懂得藥草還會合藥、更有一手推拿功夫,是有次街尾那間獨木房雜貨店的李老嬤嬤墊著板凳要拿架上食用油給客人時,不小心摔了跤扭了腰,碰巧慕少艾也在那裡等著買鹽巴。老太太跌的痛的哀哀叫,慕少艾不假思索地就蹲下身來伸出手推了推老太太的腰部背部幾下,說起來也很傳奇,那老阿嬤的腰很快就不疼了。
據李老阿嬤事後回憶,慕先生就是那個佛經裡頭的藥師佛下凡來的啊,而且同菩薩一般好心腸。那時幫她推拿不說,還騎上他那台有點破的腳踏車飆車回家拿藥膏,說是要給她這個老太婆貼的。
至於旁觀了整件事情發生的其他雜貨店顧客則是對慕少艾品行讚譽有佳,還原事件道:本來老太太還要送慕先生一箱鹽巴,被好心的慕先生推辭了。慕先生就在櫃檯上頭放了一包鹽巴的錢,騎著單車飛也似地走了。
由此多少可知這位村裡頭新住民的為人處事風格。
當然,也有村民能夠理解,那李老太太本身就是個虔誠民間信仰教徒,說起話來添點誇飾句法以示神奇也是老太太的說話風格。
不管慕少艾以前是幹什麼的,朱痕僅認定眼前的事。在慕少艾眼前伸長手,冷道:
「飯錢。」
慕少艾知道其實朱痕不是跟他拿飯錢,而是在幫他存阿九的學費。但掏錢掏的爽快的慕少艾口裡不免要細碎地講著:
「還拿飯錢,損友啊損友,天可憐見老人家每天賺的辛苦錢都進了你的戶頭啊。」
朱痕哼哼笑:
「你自己不也常說『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麼?」數了數桌上零零角角,眉頭又皺緊。
「賣了兩大麻袋煮菱角的錢就這些?你怎麼賣的?」
正對著長型藤椅很歡樂地躺下的慕少艾閉著眼回答:
「一袋五十台幣公定價,童叟無欺。」
一個小紅白塑膠袋頂多裝個半斤,兩個大麻袋的菱角怎麼可能只值桌上這些錢?
無聲地嘆口氣,朱痕開始懷念起倉庫裡的幾壇酒,酒精於他若兒戲,此時刻他卻想用酒催眠自己逃避事實。
「老實說,你是不是自己吃了一個麻袋的菱角。」朱痕直接肯定。
眼前這人最大的罩門是食物,尤其是菱角。
「呼呼。」
啊!他想揮舞斧頭、他想拿斧頭砍自己腦袋!怎麼就認識了這麼一名鄰居、這麼一位損友?
朱痕的斧頭終究沒揮落,躺在長椅上的慕少艾睡的香甜,連本來坐地上看電視的阿九都不知何時摸至椅上窩在慕少艾肚上,一同睡的呼呼叫。
瞇了瞇眼,很有氣力的朱痕先把小阿九挪到旁邊,攔腰抱起看起來有份量實際上也真的挺有重量的慕少艾,把人送回他家裡的房間床上,來回將小孩也抱了過去後,替慕少艾鎖了門,這才走回自己家裡。
才走到稻埕的一半,迎面兩位從沒看過的青年自他家隔壁羽人非獍家中走出,莫約是羽人的朋友吧。兩青年人跟朱痕點了點頭微笑當作打招呼,朱痕只點了個頭,表情相當冷漠地回家、鎖上門。對於不認識的人,他無法跟對門那隻慕阿呆一樣人來熟又態度熱情。出門送客的羽人非獍也知道鄰居個性,並不以為意。
「愁落,關於你弟弟的婚宴,我……」羽人非獍半是遲疑地站在稻埕中央,想跟兩名來客推拒邀請。
被叫作愁落的男子眉尾一挑:
「羽人,咱們哥兒們這麼久,我這個弟弟就算你沒看過幾次,那也算是你弟弟了。你來參加婚宴一點都不奇怪,別推了。還是說你想省紅包錢?」愁落暗塵打趣著。
愁落暗塵的弟弟鬼梁飛宇則在一旁用力地點著頭。
羽人非獍漲紅臉,原本白撲撲的愁苦臉蛋添上異色,顯得有趣可愛一些:
「怎、怎麼可能……」羽人一向不擅言詞,尤其是打趣用的話,對門那老是虧他的慕少艾總說他活的太認真,跟他同住的燕歸人則是說兄弟很木訥。
「哈,既然不可能,那就來吧。你就算沒包紅包錢我也會讓你進來婚宴場地的,對了,也把燕歸人也叫來。」愁落暗塵笑了笑。
「嗯。」唉,燕歸人那麼早睡幹麻?至少他比自己還會說話。羽人非獍無比鬱悶地責怪起那工作得累的一回到家仰頭便睡的友人。他一向不喜歡那種人群聚集之地,而鬼梁家碰巧又是地方上大地主、當家主人亦是此鎮鎮長,據聞很有希望可以當選下一任縣長。這種人物的兒子要娶新娘,那場面何止熱鬧,鬧翻過去都有可能!
「那我先走了,君憐還在等我,不用送了。」愁落暗塵也是新婚不久,只是新嫁娘不得鬼梁家主人待見,連婚事都辦的草草了事。愁落暗塵跟新婚妻子傾君憐卻不以為意,仍舊過自己的生活,如膠似漆。嘴中說著嬌妻名字活似音符韻動跳躍,唇畔幸福地如黏了楓糖。
「慢走。」羽人非獍還是目送著兩兄弟離去後,方走回家裡,成了這三合院裡最慢睡著的一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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