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傾訴 贈素家莊八月份壽星

贈文對象：玲子、星星、小秋、毀滅、幾雲來。

胤雪斜斜念：

有沒有後篇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抱頭看房間裡的坑中)

P.S.2020/04/26哈哈，在青陽再出的這一兩年後再看這篇文，發覺自己當初真的很想他啊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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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素》傾訴

晃晃沾滿水的一頭髮絲，雖閉著眼，但仍可看見男子用著有力又矯健的手準確勾住掛在鋼質橫槓置物架上的毛巾，接著隨手抹了抹臉後，用力的擦了擦半短不長的火紅髮絲。在背上結實硬挺的肌肉縱流著的水滴，他則任其滑落於地板上，一路滴到手機充電器前，瞄了眼簡訊內容，再轉往置衣間。

晨浴是他近幾年才開始有的習慣。

他曾經因此而前去心理醫師門診就診。當然原因不是因為愛潔，這是好事。每個醫師初時在聽見他來諮詢的原因，都只是笑瞇瞇的說著，只要不是那種強迫自己一天洗個十幾次澡的強迫症，基本上都沒有問題，且眼神皆無言的道出一句：先生你自己小題大作了。

然每個曾被他諮詢過的醫師，都在與他深究問題之後

，咸認為這是幼童時的心理創傷。被這麼斷定後的他

，每一次都會不厭其煩且非常果決的說，他沒這個印象。

最近五年，他總是在被掩埋於一堆泥土、瓦礫及塵埃中的驚魂夢裡驚醒。
令他最感到意外的是，夢裡的他，絲毫未畏懼過，甚至……還有滿足的表情……

****

「這個人很麻煩。」於看過手中當事人的資料後，青陽子把火紅的眉一揚，非常『誠實』的說。

坐在他前面的一中年人一聽，非但沒怪他沒禮貌，而是拿出手帕一邊擦汗一邊擦眼淚。不過在青陽子看來，那個眼淚的成分應該是做戲居多：
「就是因為他很麻煩，所以才請你去的啊。」中年人摸著小鬍子。

臉色一沉：
「我是保全人員不是管家，屈先生是不是找錯人了？」要不是他只是個員工，他肯定會直接把人給『請』出去。基本上會請他擔任保全或是保鏢者，原因不外乎是『位高權重』、『虧心事做太多』、要不然就是『錢太多』，從沒有人的原因是『幫忙隔絕惹事因子』的。
「建議屈先生去找警察或者是請管家在他身邊看著吧。」

一聽到青陽子這麼一說兼看到他站起身做離去狀，被稱為屈先生的中年人一急，便什麼也顧不得的大聲吼喊：
「會來找你的確是因為他的事故體質但我保證這個工作絕對讓你滿意不但富有挑戰性(?)而且還有小孩子讓你免費玩(?)再加上你要兼職也可以只要讓他在你的視線內就夠了！」除了最後一個驚歎號後的喘氣外，中年人完全沒換氣。

「兼職也可以？」青陽子邊考慮邊在心中打了個回票，這個不成！光看那人照片裡的面容就知道絕對不可能帶著他一起槍林彈雨的：
「就算你說兼職我也沒法答應。」

這……，中年人一臉絕望的用著淚眼瞅，不，瞪了青陽子一下：
「要不然只是當12小時的保鏢呢？」這個已經是十分委屈的退而求其次了：
「不過你要幫忙帶小孩子上下學。」

青陽子的臉黑了黑，嘆了口氣，心底想今天真是開工不順：
「不然這樣吧，你讓我考慮考慮一個禮拜如何？」就趁這個禮拜把行程排到明年！不！後年！

中年人卻是開心的像是要飛上了天，還邊跳著恰恰邊離開事務所。

****

他的人生很平凡，除了那些個那麼一點點一咪咪的小插曲外一切都很平凡。家庭裡算是小康，他是由大他十幾歲的堂哥帶大的，這應該是要怪於他們家人丁太單薄的因素。自中國醫學系畢業後，很自然的在一家連鎖醫院當醫師，當然……醫院不會是他們家開的。

目前他的家人只剩下堂哥和堂哥的女朋友，還有還在讀國小一年級的兒子。
由此可見他的人生，除了那些小插曲外都不算是轟轟烈烈。
所以那些小插曲，在他眼裡看來其實是生活調劑品─

真的是這樣嗎！？

「爹地，續緣今天在體育課玩躲避球，可是有跌倒，腳和肚子還撞到大石頭飛出去。」在汽車後座的兒子好不委屈地說著。
「來，爹地看一下有沒有傷到筋骨。」他心疼的蹙著一雙眉頭有著小漩渦的眉，馬上停車在路邊轉頭把兒子抱到前面副座去，翻起兒子的衣服檢查著，幸好是沒有大礙，擦傷回去擦個他特製的藥膏就好。

不過過了三分鐘後他收到違規停車一張。

就在快要到達家裡的時候，明明下個路口右轉就可以看到在十二層樓高的公寓了，紅燈時接到學弟談無慾的電話。學弟聲音還是一樣冷淡，但他覺得電話也快燒起來了：
「學長，現在我在你家對面的街道上，那個失火的好像是你家。」

……
如此諸多瑣事不及備載。
喔，還有他上次被關在醫院電梯裡差點被一個男子性騷擾、以及上上個月也不知道要說是很幸運還是很不幸的差點點就被隕石打到，隕石小歸小，重力加速度下還是很可觀的。

這還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呢。

他站在車外望著一些搶救成功的雜物及鎖在保險箱內的重要證件、資料和財物，接著有點無奈的望望已經呆掉的堂哥：
「阿屈，錢財乃身外之物。」淡然的表情搖著頭後，隨即蹲下身拿起方才才買的簡便消毒水和外傷藥膏替兒子包裹擦傷。

沒料到被他叫阿屈叫的就像個管家的堂哥竟只是翻翻白眼：
「你說我在意過這個嗎？我只想問你今晚要睡哪？」他習慣了他習慣了他習慣了。

「……」他倒忘了，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如風掃視過警車後：
「先去那間小套房擠擠，這幾天剛好有空可以找房子。」不過現在恐怕得先去警察局了。

「就依你說的，唉。」他怎樣就想不透事情怎會這樣的發展，這個就是所謂的禍從天上來嗎：
「不過我說素還真啊，每年我光明燈也都點了，怎麼還是這樣？」

「可能就是，是要遇見美好事物的前兆與磨難吧。」對於命運他是從沒低頭過，甚至可以跟死神拉鋸著生命，也就是要拼那一拼，然某些時候他會無奈的接受

，比如這種時候：
「不經一番寒徹骨的道理吧。」笑了笑。

阿屈回了眼：
「你還笑的出來啊？」搖頭嘆氣的一頭鑽到車子裡。

素還真望了望天空，沒回答，熱了車後緩慢的行駛。

****

窩小套房不是辦法，因為那只是間在小旅館月租的房間，生活上不是很方便，所以素還真開始找房子，市區找房屋不是很容易，他也這麼一路開車開到了郊外去。然後終於見到了一間離學區說不遠也不遠但也還有段距離的房子，看起來還有點屋齡。只有兩層樓，不過前面院子有十坪左右，對他來說已是很不錯的屋舍。他愛蒔花弄草，之前就算是公寓他也在陽台到客廳隔了個空間種些植物，還有盆蓮花。有十坪的院子代表他至少可以挖個小池塘。

面談講價交屋等等的速度很快，他買下了那房子。

暢駛在公路上開始他通勤的生活，他是還好，不過兒子一開始有點麻煩，因為得提早起床，剛剛起床時還小耍了下脾氣。想至此，握著方向盤的素還真笑了笑

，不因兒子鬧脾氣而生氣，反而覺得兒子可愛。
不過還是得讓兒子養成習慣，唔。

想著早上發生的事情的素還真，有注意到要轉彎好開進市區內，打了方向燈後，也注意了後方來車，可轉彎的時候車尾還是擦到了後面突然出現且急駛而來的車輛，兩輛車發出劇烈磨地尖銳聲音！

緊急煞車下素還真往擋風玻璃的方向前傾，幸好他及時反應，沒撞上。
對方來車車主早已下了車站在他車窗外，敲了又敲，有些急促。

打開車門下了車，素還真先對對方微笑說了抱歉，然後想轉到車後去看情況。
卻見對方愣了一愣，將手搭上他肩膀。

回身，第一個印象是那頭紅髮真是似火般的，看像個火爆浪子，髮下臉龐卻是剛直：
「先生？」

青陽子搖了搖頭，露出誠摯的笑容，在素還真眼裡看來有些靦腆：
「不，這情形是我的錯。我剛因要趕時間所以急了。

」伸手掏出名片，再走近素還真一步：
「所有損害我願意賠償─」他覺得對對方有些熟悉感，他也想起六天前那名中年人手上資料裡的照片身影，但此刻間他對於此人的熟識感並非來自照片。該說，他有種終於達成心願的滿足。

同他被塵埃掩埋時的滿足一樣。

「再說吧。」看了眼對方車頭，車頭燈一只破了一只裂了，引擎蓋有很明顯的凹陷
「藍先生，你的車有些嚴重。」同樣拿出名片給了他：
「我看我們找天再來討論這問題吧，現下你我都要上班。」他是依一般上班日常理推論的。

青陽子的反應卻是開了嘴似要說什麼又吞下肚去，最後只說了句那就約個時間見。飛快的上車後將車頭移了個角度開走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行為很反常，反常的匪夷所思。
猛踩油門的他，恍若這麼做就可以發洩掉些什麼。

素還真也沒在原地停留多久，於是那塊地方只剩下飄散的銀白髮絲與火紅烈陽的殘像。

****

日子又過了一天，青陽子終究沒把行程給排滿。今天

，他起了個早，沒有晨浴，只是坐在床舖邊緣，神情是沉思的回憶的。他正在遵照以前醫師對他所說的排列起歷史圖表回想。醫師同他說大腦某些情緒記憶是會壓抑不好的回憶，要他好好回望人生有沒哪裡漏了塊拼圖及怪異的組合的地方。

他很確定沒有。

梳洗完後隨便吃了早餐，用著抒情老歌般慢調的步履來到公司，想等著那位中年人的到訪。等到下午後，他也肯定了一件事情，就是對方可能不需要他了。他也沒在意，翻閱起一些資料夾後，便前去保護某趁著半夜秘密來臺灣出訪的他國官員。

保護官員的行動有一個月之久，這些日子他再也沒夢過那堆塵土，也沒有打電話約素還真，倒只是透過他人拿了上面有著賠償金額的支票給那名中年人。

他覺得胸口好似要爆開了。
伸手撐在自家圍牆邊趴著，另手從胸口外捻著心臟。他又上了車，快駛著驅車前往另醫院，先是掛了家醫科後再掛了精神科和心臟科，不過都沒有什麼大礙。他有些氣的莫名奇妙的大舉步伐離開醫院，與一名應該是下了班的醫師擦肩而過。

沒有回家的想法，他跑到夜市去買了些食物，剛剛有醫師說他可能是生理影響了心理。然後他在心底承認自己這一個月的生活確實是不正常，一天幾近只吃一餐，對著醫生的笑容則是虛幻的且一臉莫名的搖頭。買完熱食，他走到超商去，想買瓶啤酒，哪知人都還在小巷對街等著過馬路，就遠遠聽到裡面有人大喊全部不準動，搶劫！

只是想買啤酒啊！透過超商的玻璃牆，清楚看到了一名搶匪抓住一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另名搶匪則快速爬過櫃檯開始拿現金和一些電話卡，還有名拿著槍的搶匪則是巡視著裡面所有客人的身邊有無財物，搶奪。

這附近的夜市很有名氣，因此超商裡的人也很多，裡面的搶匪也很顧忌著這熱鬧的情況，於是兩名拿財物的率先走出超商，爬上他們的車，另名搶匪則押著那名小孩子走到門口處，背對著他，搶匪很緊張，一邊想趕快跟著同伴上車一邊不知要拿手上的小孩子怎麼辦。

超商裡的人都瞪大眼睛或是閉上眼睛，不管如何都是緊繃著的，他看不清楚裡面有沒有人的反應似是小孩子的父母，人很多。臉色一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過小巷弄，一個橫身撲地便把小孩抓在懷裡，小孩子也不知道是鎮定還是震驚過度，乖乖的讓他抱著在地上滾了一圈！

他讓小孩子緊貼著地面，自己則是護住他，一來是他瞬間判斷制住小孩的搶匪身上沒有武器，且二來那人神情緊張，如果發生狀況應該會立馬跑到那貨車旁跳上車。

結果那名搶匪果如他判斷的跑走了。但是破空兩聲後，他也感覺到自己的兩小腿的灼熱痛感。來遲的警察開著兩輛警車追著貨車跑了，現場剩下圍觀的民眾和逐漸走散的客人，剩下店員發著抖在跟警察詳細敘述事發經過。

有醫護人員來到他的身邊，正想把他扶起身，街頭卻走來了個男子，那名毫髮無傷的小孩子馬上撲到他身上，微抽泣的哭著。男子邊抱著小孩替他擦淚柔聲安慰邊走到他身邊，低上頭望向他的是一臉有些驚魂未定及更多的是感謝的情狀：
「先……，咦？是你？」柔軟的嗓音透著驚訝。 

他沒有驚訝，抬起上半身坐在地上仰望著那小孩的父親。
恍若有很多事情、印象，從他的身軀流瀉而出，不再回頭。雖腳上中了兩槍，他猶覺得身輕如燕。

也有，什麼東西跑回了心裏。

仰著頭，他豪爽的對著一頭白銀髮絲的男子笑道：
「是啊，又是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