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蓮》一朝風雨三更夢 05誰？ 贈凌秋

胤雪斜斜念：

這麼甜的文我還是第一次寫(發抖)
不過寫著寫著最後我又哭了(喂!)

原因在最後幾句。
最近不只劇情，就連短短的搶先看也都虐心來著(大哭)

然後終於可以往36雨貼了XDD

來丟文去~~~~=w=







05誰？


他曾經以為，那朵白蓮最終最適合他的，不是綻放在晨光之中；不是搖曳在悠悠水波裏；更不是晚年閒適含飴弄孫之靜。而是在沙場上，血盡而亡。

但是他現在深深的深深的認為，他錯的很離譜。


待他替素還真解決完神智意識貌似被人動過手腳的神鶴佐木後，他啼笑皆非的看著假雪中狼抱著假嬰孩時期的盼夢圓、與恍若初醒卻神色自若的普生大師，以及一手主導這場戲的日才子，全都圍在一塊話家常，

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反應的他，兩手一背，跺著步走向白蓮，依著不到一手掌大的距離，站在白蓮身邊

。

他們談著今時之勢，這些與他都已經沒有極大關聯了。
他現在很想自私，只把眼光放在那一人身上，而他也這麼做了。





反倒是神鶴佐木有些尷尬，那些往事除了曾讓非凡公子緊追著他，恨極而思除外，也曾是他的心魔。突然如今又見著面了，他還是覺得非凡公子偶瞥過來的目光冰冽如刃，不過：
「非凡，久見了。」不過是他視覺還在錯亂著麼？怎麼會感到非凡公子那目光跟以前代表的意思不一樣？



非凡公子頜一頜首，沒說話，眉倒是越挑越高。





素還真則老神在在的看著這不知該如何解釋關係的兩人之間，笑靨無形中比常日加深了些：
「大師，素某尚有關於地獄島及白狐國君宇之事想與大師多做討論，還請大師隨素某回琉璃仙境。也好讓素某做東，與大師續舊。」是說，非凡好友你不會站的太近了些了麼？素還真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且不解明明大雪原那麼大的一個地方，非凡公子做什盡往他身邊擠。





難道……好友替他療傷，體內白虎地氣尚未復原嗎？



漩渦眉往中心蹙攏：
「好友，你等回也隨素某回琉璃仙境吧。看好友似乎畏寒，怕是體內內力尚未恢復完全，導致氣血不易循環。就讓素某替好友一診如何？」照理身有玄武星之力應是不會懼冷才對。素還真邊推論著邊想替非凡診脈。





非凡公子卻是舉袖一揮，沒意外的在白蓮眼中看到擔憂神情，也意外得見白蓮一抹失落之情。轉了身，舉步化作一白色光環而去：
「本公子等素賢人猜心園一聚。」



餘聲盪漾在不見其廣其深的雪原裡。





看來好友尚是內力雄厚哪。
成菱角型的唇一彎，隨即帶著眾人前往琉璃仙境談事

。


****


幾旬過後，等著的人還未至，他倒是趁著這段時日把那一池子裡的蓮荷養的更盛了些。也順便釐清下目前的狀況。聽說有一人自命不敗，卻欲求敗。冷哼聲，非凡公子撇了撇嘴。
在他看來，出來亂的機率很高。





夏至，蓮篷上總會結實累累，碩大的蓮子讓非凡公子親自動起身來採蓮子。採完滿滿一簍蓮子，拿到灶房去，坐在餐桌前洗淨蓮子，接著劃痕、去殼、脫膜、通心的步驟，雖他從未做過，仍是得心應手。
該來的人還沒來過，期間月才子倒是協同莫召奴那傢伙來過幾次。



秋去成冬。



蹲在蓮池裡的非凡公子邉採收著肥碩的蓮藕邊獰笑著，讓岸上那東瀛貴公子臉上黑線無數條。莫召奴打消了陪非凡公子鬥鬥嘴的娛樂念頭，卻又覺得不甘心，便往旁邊的男人踩了幾腳後，愉悅地聽著哀嚎聲，打著摺扇走遠了。



邉走還邊咕嚨著：又不是吾莫召奴惹你的，動不動給臉色看咋啥？搞不好以後咱們還有的是理不清的關係呢…...





約莫一時辰之後，非凡公子在灶房裡清洗蓮藕，想著要做成天麩羅好還是磨成泥時，隔著灶房和廳房的竹簾被唰啦一聲揚張而開。淡而深遠的香氣混著桌上蓮藕的芬芳清香，虛而實、實則虛地渲染在空氣中。



知曉來人是誰，非凡公子只拿起手中肥碩的蓮藕揮了揮。




素還真拂塵一捲，把蓮藕給捲到手上來，對著蓮藕端詳了半晌，方對著非凡公子說道：
「冰糖蓮藕雖費時，不過是道不錯的佳餚。」把蓮藕再遞還給非凡公子，順便湊過去餐桌邊落座，直直地看著幾根蓮藕。



用力的橫了一眼過去，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本公子是要吃晚膳不是要吃茶點！那個就請你這位掌握文武半邊天的人自己想辦法！」冰糖蓮藕，家裡還有蜂蜜和紅糖，冰糖也有，晚上應該可以做，用冰水冰鎮放涼一個晚上，明天應該可以拿來當茶點。



隨手將拂塵和紫燄劍放在方型木桌上，挽起袖子，一手支著下巴，看著非凡公子把蓮藕切片裹上麵粉：
「呵呵，素某即便掌握文武、綜觀書冊，有些東西實做時還是不成的。」某種時候他也會很有自知之明，尤其在嘗試過很多次後，某些事情他也只能在一些好友的淚眼婆娑下心覺可惜地收手。



「所以你就很順理成章的反客為主？」將蓮藕緩慢的放至熱油鍋內，仔細地觀察著鍋內溫度。再順手切了幾道生菜，以及一盤內容超級豪邁又裝盤細緻的糖醋醬生魚片。



輕輕地搖了搖頭，用著自信的眼神朝非凡公子看去。
呵：
「……讓素某能反客為主的人，不就是你麼……非凡……」所以，素某很任性很任性的等一些事情告了個段落才『回到』這猜心園……



走到白蓮身後，低俯下身，兩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和腰，從後將人摟進自己懷裡，在他耳畔道：
「你不是不懂嗎？吾還在想……原來，還有你不懂的事情。」語氣輕柔的與猜心園外的風雪成了對比。



「素某不懂的事情，還是有的。還以為……那晚的事情，是你想要的報償。」長嘆口氣。人在江湖待久了，凡事也很容易打從武林利益想起，即使堂堂北玄武不會這麼想，權衡利害得失後，犧牲自我換得中原魔界不再復出的機會，他認為值得。


「你就不能腦袋裡想著的哪件事情是跟江湖無關的嗎

？」微帶點怒氣也是心疼，不過酸味也很足夠。

該不會、該不會……





難得用鼻子哼了聲，表情也不再是平淡而是帶點忿忿

：
「沒有你想的該不會。就算那些霸者手捧江山、軍師之職來換，素某也不會隨之而去！」後來他終於想清楚為什麼自己那晚沒拒絕也沒堅持。竟然不是因為他認為的所謂的值得，而是因為對方是非凡公子。因此

，再帶著普生大師回琉璃仙境談事，談完正事後，臨走前的普生大師還淡然地說：也許是我看錯，不過當素賢人你與我在雪原暢談時，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不是恨意，是嫉妒。



當下他很正常的淺淺微笑送了普生大師離開，不過等大師走遠了，屈好友竟指著他的雙頰大驚說：完了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去大雪原染了風寒了吧！？



想起快一年的往事，素還真趕緊用力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點。



將白蓮一把拉起身，抬起他的臉龐，定定地看著：
「那……吾是否可以，認定你的意思是……吾在你心底是特別的？」他曾自命不凡、笑傲人生，可不代表在感情上，他會是常勝軍。



尤其是……遇上了這麼一位……他心底認定的百萬大軍。



回憶起莫召奴告訴他近年東瀛發生的事情，莫召奴說起軍神對上一人可抵百萬大軍的一頁書時的神色，猶是對一頁書佩服不已，絲毫不理會身旁的男人已經準備大哭一場、五官全皺在一塊的情狀。那時他就心底想著，誰是百萬大軍？



對神無月而言，莫召奴是他的百萬大軍，不是因為一頁書。



對他而言……
眼神低垂而下，伸出手指頭細細地磨縮白蓮臉上的光滑肌膚。



素還真則毫不閃避，且眼帶微微水潤光輝地，握上他的手。



白蓮果真是他最強勁的……對手。
輕輕舔吻上白蓮粉嫩色的雙唇，闔上眼時，他心底很愉快地這麼想著。



****



結果？
你問現下灶房的『結果』嗎？



蓮藕蔬果天麩羅自然是失敗了，因為油溫沒控好，想當然爾絕對是煮過頭啦！





同樣又是戳了戳小盤子內的生魚片，素還真眉頭有些微挑：
「素某知道這是東瀛食之文化，不過……就不能煮熟麼？」滿盤望去皆是生冷食物，猜心園處於北方，現下又是冬天，吃的這麼寒好嗎？
身為醫生的素還真不以為然地看向非凡公子。



「因為方便煮，而且這一點都不寒。」生魚片講求的是刀工和速度，不能讓魚肉在手上停留太久，否則人類體溫會讓食物失了味。所以一兼二顧，可以順便練練刀法的細膩度！



「……素某想吃茶碗蒸，以前去東瀛時吃過一次……

」戳戳戳。



你呀……果真是朝代易改，白蓮卻永遠不變……撫了撫額，心上認栽了，嘴上卻仍強硬說著：

「本公子還沒那個閒工夫慢慢做手工魚板！明天就煮味增豬肉，就不準跟吾說你不吃葷食了。」




「基本上算是隨意素……，啊！」忽見非凡公子雙眸閃過毫不掩飾的狡詐，素還真驚呼出聲，正想要躲時已然被一把捉住，掙扎無效下與非凡公子對拆了幾招，卻見非凡公子突地痛呼一聲！


「怎麼了？素某真打到你了嗎？」他方才使用的內力連一成都不到，莫非非凡的內力還沒恢復？當下素還真連忙走到非凡公子身邊，連聲說著：
「抱歉，都是素某不好，地氣生成已是不易，更何況還要轉成內力供己之用。你傷到哪了，快讓素某看看─」

話還沒說完，肩骨一陣酸麻，同時也被非凡公子橫抱起來：
「既然你都說隨意了……那本公子就不客氣了……」又恍若是看穿正在氣鼓鼓的素還真心裡所想的，接著又道：
「不管何處，兵不厭詐的道理，本公子想素賢人該是十分了解的。」





素還真只橫了一眼過去。



「呵……」摩挲上那一頭銀白，銀白則在此氛圍裡盪漾閃爍，慢慢一路自灶房灑落至臥房內的榻榻米上，終究散成一片星耀。



****



跪坐在枕邊，一只嫩白小手不是很安份的正想朝睡的熟透還有些些鼾聲的素還真的透紅臉頰和被子進攻，卻慘敗在一隻食物的呈盤上。
不是說很痛，不過他還是做了做樣子，撫著手直喊痛。說來也奇怪，他這人在任何人面前向來總是示以真性情，奈何這良好個性遇到非凡公子這人就會轉彎

，還簡直是百試百靈。要是不了解他的人，肯定會以為他就是這個如火烈烈的小孩子性格了。



還不都是被激出來的……



「你在做什麼？」寬厚的背倚在紙拉門邊，一腳則還在紙拉門的邊緣上─剛剛他是用腳踢開的。



「替三哥蓋被子。」振振有辭、正義凜然。



「是麼？本公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你在欺侮一個累癱的人。」熱燙的粥只用一手端著，當然呈盤剛剛已經為白蓮奉獻了。快步走到素還真身邊，正想再對莫召奴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莫召奴倏地臉上一紅！



「三哥、三哥會這樣還、還不都是你！哼！」





望著丟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話就轉身跑走的莫召奴，邊放下熱粥，邊用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敞開著的紙拉門。
該不會是來『見習』的吧……
看來那個叫做神無月的人應該與莫召奴還有的磨。



跪坐下來，靜靜地看著還在沉睡中的白蓮。
看來是自己昨晚太沒節制了，差點就要忘了他又是來休養的。



執起素還真的手握在掌心，雖然捨不得吵醒他，不過要讓體內恢復就得三餐正常，尤其是早膳。俯低身子

，將頭湊過去白蓮頸間，輕輕地在他耳邊吹拂著。



「……唔…嗯？」
意識還有些微矇矓，初轉醒的素還真似朵晨間半開的荷，隨著微風東伸展西挺挺：
「非……凡嗎？」



……

「不然是誰？」非凡公子按下不知該笑該怒的想法，輕手輕腳地把素還真半扶起來，讓他坐著：
「乖，先擦擦臉。吾再餵你吃粥。」果真是平常時不管在怎麼硬撐著身體的人，疲累時身體的健康狀況也會如山倒。他該算到這點的。

不過昨晚的白蓮……



「若你再想下去吾就要回琉璃仙境了，素某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素還真對於戰友們滿懷歉疚地想著。前些日子前輩好不容易談成的與異度魔界的暫時和平條約被打破了，戰事又起，他人卻又因一些事端只能暫時讓本尊隱身，心急如焚。



「……」把水盆移遠了些後，再持起墨綠色的陶碗，拿起陶匙準備餵白蓮。



眼簾垂下。
「對不住……等身子復原，時機到了後，吾─」



按住白蓮的唇不給他說下去：
「是吾太貪心，想要獨佔你。你不用說抱歉。先吃粥吧。」重新執起匙，拿到素還真唇邊。





「…嗯。」張開雙唇，把粥給含進嘴裡。





咀嚼幾下，粥煮的很綿密，不用太費力就能吞嚥，再接著第二口的時候，突地想到什麼，微推開湯匙：
「對了，方才非凡你不是問吾在說誰嗎？吾方才雖還沒醒過來，不過確實有聽見四弟的聲音呢。」然後

……怎麼一醒來人就不見了？

眼微瞇了瞇：
「……那個是你幻聽了……」





****





撫觸著睡熟了的非凡公子的五官，躺在他懷裡的素還真臉上擒著淡笑，這幾日非凡公子不但要照顧自己，晚上的時候還因為他說了他習慣跟師弟以及四弟一起躺在床榻上話家常到入睡，因此非凡公子當下要求比照辦理。於是照就了四弟口裡的珍禽熊貓一隻。



不過就算是正要入睡時，事情也能從天上來。
這是屬於江湖人的哀嘆調。



動作輕巧地取下飛信一封，藉著微弱月光看了看後，終究還是在心底嘆著氣把信好好收入懷中、且輕撫了撫非凡公子的髮頂，替他把被子給納好：
「這個跟你已經無關了。不過……再讓素某任性一次

，好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



快速地換穿上紫色的蓮衣，拿起配劍，將拂塵一掃，施展輕功消失在夜色裡。



而始終緊閉雙眼的非凡公子在腳步聲遠離後，雙眼未睜，雙唇卻略啟，發出淡如流水，使人不易察覺的嘆息。



幽幽之息，短促如晷；灼灼之心，憂鬱如嶽……



****



『前輩，這！』望著紅衣道者巍巍身軀，再看看眼前方百里，盡是受宏大魔氣影響，瞬間寸草不生。





『……最後了麼？』



兩人四瞳一同專注橫擋在兩人與魔氣之間的一人，同樣是紅髮，身上穿的是那文質彬彬的碎花書生樣還是戰服已不再重要。




令人不忍聽的，是出自他心底吼出的悲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