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風》青玉案03 贈染情

胤雪斜斜念：

總算......耕耘了這篇了XDD
文坑多的不見底啊(遠目)
趁著養腳傷的時候多寫一點囧
日後工作的時候怕是沒時間常常寫囉(望天)

03

「原來如此啊，既然采鈴在前輩住處作客，那也無妨的，畢竟疏樓前輩才氣縱橫、為儒者之最，又其住處藏書豐富、書海連天，若是素某也會很樂意前去做客的。」可惜疏樓前輩好像對自己有點『偏頗』看法，但沒關係沒關係，這只是小誤會而已。素還真接手劍子仙跡手上的茶壺，換了茶葉後，沖了第一泡倒掉，再沖一壺水靜待片刻，笑瞇瞇地到了杯熱騰騰的茶水給劍子仙跡：
「前輩認為呢？」

劍子仙跡瞬間從頭皮髮稍麻冷到腳底板去。
才氣縱橫？！是任狂成性吧！
書海連天？！他比較願意相信珍珠顆顆相連到天邊還比較正確。

「啊哈哈，素賢人對龍宿真是讚賞有加，吾就代好友敬素賢人一杯茶啦。」不過很不巧，他劍子仙跡正好很擅長把話題越扯越遠。嗯，最好扯到外太空去，讓素還真忘記剛剛他自己說的話！
「對了，說到作客。一頁書當真去找九章伏藏了？」滿臉堆積著興致勃勃。

望了望天空浮雲，素還真淡笑：
「是呀。前輩收到九章兄的書信後就馬上啟程了。瞧瞧，都二十幾日了，前輩卻尚未歸來，連個隻字片語也未交代，也莫怪海殤君前輩著急了。」采鈴啊，妳的親親相公我也是很著急的哪。

揚起的唇尾染上茶湯的水光，在斜陽折射下，亮亮潤潤。

不過，在劍子仙跡的眼中看來，這股神色他相當熟悉

，熟悉到他保證如果是龍宿看到，那個反應啊絕對是馬上遁隱去再也不回來：
「咳，可不是嗎？不過在吾看來絕對是海殤君多心了

。」你多心了素賢人，你家嬌妻才離開一日。

「呵，這劍子前輩可能就不懂了，畢竟前輩遠遊慣了的，應該不曉得這所謂的等著的心念吧。」自石桌下拿出幾罐茶罐，晃了晃惦惦重量，看來又得去茶行帶些回來了。是說自從天下太平後，琉璃仙境的茶葉消耗量竟還比武林紛紛亂亂之時的數量還多上數倍，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唔，還是先不要給屈好友知道好了，自己再來去偷偷買回來。

那你就懂了呀？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現在也還不是天天忙的造訪西家會東家。少跟本大仙來指桑罵槐這一套，反正咱們一個樣，五十步就別笑百步了：
「這素賢人倒是說錯了，思念可跟距離毫無關係。」劍子仙跡瀟灑的將拂塵一揮，動作卻有幾分可疑的掩飾成分。

「前輩說的極是。相思本是無憑語，距離、時間也都不是其中最重要的。素某與采鈴只分離兩日，懸心之上已是逼人狂。啊，倒讓前輩見笑了。」悠悠緩緩的一揖，臉上倒是沒讓人有瞧見絲毫不好意思。

怎麼……話題又繞回來了：
「不會不會，江湖兒女總是豪邁。對了，屈大軍師人呢？吾想先去客房安頓下，安頓好了再來陪素賢人。

」再不走他恐怕就會被素還真掐著脖子威脅一起去疏樓西風了。

瞥瞥旁邊還在石化中的素家公子，眸裏有幾絲同情。

「唉呀，素某怠慢了，還請前輩見諒。」喚了幾聲屈好友，日時總會待在琉璃仙境的屈世途馬上來到涼亭

，還用力地瞪了素還真一眼，素還真回以一抹無奈笑

。
好友還真是神通廣大……連他想偷偷去買茶葉回來補的事情，光看他的臉就知道了。

「哪裡哪裡。」拎起隨身物品，劍子仙跡大喇喇的離開了。

尚還在涼亭裡，在自家爹親目光下動彈不得的素家小緣，則是淚眼汪汪的望著天空：嗚嗚嗚，娘親快來救緣兒啦。他不要也這樣跟爹親在那裡『見諒見諒、哪裡哪裡』、也不要跟爹親繞話題啦。

還有，大師，你就算在那裡緊握著佛牒也救不了緣兒呀。
素續緣偷偷在心底想著是否要幫佛劍分說報名儒門辯論社之類的……

****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疏樓龍宿手裡邊拿著幾封儒門子弟傳遞上來的情報書信，望望滿園自己親手植栽的花圃花樹，忽地一嘆。是他要的太多，還是那兩人放開的太多。總是他在等著、等著、等著，劍子總愛笑他太悲秋，那兩人可知他就是極恨那等待的空白。先天人的時間太亙古綿綿，太長、太長了。

等閑度？
要知道讓人單獨彈曲，那思絃可是無盡數呀。

坐在一旁石桌石椅邊，跟風采鈴閒聊著的穆仙鳳聞得自家主子的幽歎，也只能拿出那一百零一招聊表安慰

：
「主人，要不過幾日讓鳳兒拿請帖可好？」是說昨兒晚才把那人給趕出去，現在又在想了。

「不用，吾不想對他倆老是這般三催四請。」哼，就是要他們自己上門來找。佛劍好友也就罷了，他還可以體諒他要四處斬業、要煩惱怎麼防堵素還真那隻九尾狐狸把素續緣給搶回去；可是那隻閒散妖道死白猴總要到蹭飯、要人幫忙解決麻煩的時候才上門來！是有沒這麼過份的事！？

穆仙鳳和默言歆黑線無數。
等他們自動自發上門來？
別說這可能要等到霹靂年曆幾年了，主子你自己也不可能等下去的好不！還不是每次都發帖。

啜飲著西洋花茶的風采鈴面容一凝：
「不憂花落，憂難聚首。前輩之鬱，還需繫鈴人了。

」她也曾就這麼等著一人，只情況與疏樓前輩不同的是，她知道，其實那人也同她一樣長盼相聚，所以…

…淡淡一笑。那麼現下離家出走的自己，最終目的求的是什麼？

「繫鈴人，呵。」疏樓龍宿亦坐了下來，倒了杯用金子陵所送的西洋花草茶所泡的花茶，同飲起來：
「素夫人，汝喚吾龍首即可。汝這麼聲聲句句的前輩前輩的喚著，可正好提醒吾想起那悠悠光陰哪。」想不到，自己那向來付與時人冷眼看的性格，遇上那兩人，卻轉成了剪不斷的牽腸掛肚。

心付了付，笑花盈盈：
「那麼，采鈴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喚前輩為儒首了。也請儒首改喚吾名如何？」呵呵，這前輩的心思也算是單純的緊，說是拐人還拐的這麼明顯。從了他的命

，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唔，真期待還真知道的那一日。

滿意地點了點頭，最近他好久沒這麼開懷過啦：
「那吾任汝為西風儒閣書院掌，號名雲丹。」這樣就算大功告成。給個位階和責任，這樣就不怕人會跑掉，呵呵。

「儒首任予采鈴職守，這……」略微一驚。還以為前輩只是想收儒生呢？怎麼還給她一個職位？

團扇掩笑：
「汝為江南才女，想這職位汝定會是遊刃有餘，吾還怕這司職給的小了。本想任汝為書監司，但三監司之職還得開會問那些長老意見，吾最近不想聽他們在那裡碎言碎語說些雜七雜八，汝就先任書院掌吧。」淡紫細眉彎了彎，膳後的愁緒此時都不得見了。

主子……書院掌…管理儒閣書籍和儒生入院就讀之職

，更何況西風儒閣算是儒門天下的總儒閣，這職位跟書監司有的比啊。
穆仙鳳看著被任命的風采鈴，兩人齊迎著風無語望天。

呵，吾求才若渴，想來素賢人定會見諒的。
疏樓龍宿連自己的狐狸眼都給笑彎了。

****

「爹親─」
「緣兒─」
父子兩人相望甚久，甫開口又是同時叫喚。

「緣兒，爹親也就不拐彎了。你今早還在琉璃仙境的時候，你娘親可有哪裡不對勁之處？」分神瞠大眼瞪視三教最強的流氓佛劍分說，佛劍分說當然……一時間還沒回以怒目金剛之姿。他總得還是要讓一下素還真，就當他是在鬧小孩子脾氣好了。

所以佛劍分說表面上喃喃唸著清心咒。

 

怎麼辦？直接講嗎？講了爹親一定會生氣，搞不好炮火會對著他；不講，等爹親自己發現了，那他的下場應該也是很悽慘，到底要不要講啊。素續緣在心底拉鋸著，無暇顧及爹親和佛劍之間的詭譎氣氛，當然也看不到佛劍分說的佛牒很大喇喇的自動跑出來，以及爹親的紫華劍正在石桌下朝著佛劍分說的腿一陣亂刺。

擱下劍，嘖，這樣都砍不到。
「緣兒？」唉呀，這孩子怎麼恍神了？

 
「爹親……續緣、續緣…」只差沒眼眶盈滿淚水了。

 
「嗯？」黑線無數條。
咳，續緣啊，你爹親怎麼愛整人也不會整到自家親人身上的好不？你該相信你爹親的啊！素還真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髮：
「怎麼了？」

「續緣…」

「嗯？」慈愛一笑。

「我……」

「怎了？」眉頭微攏。

「那個……」心一驚！

「哪個？」連大紅袍都沒有了，泡壺普洱好了。素還真微不滿地挑眉。

「是那本爹親放在書堆最底下的《武林桃花源》啦…

…」看見素還真挑眉，素續緣低著頭，打快板般的毫無斷句將事情講了個清清楚楚。一旁的佛劍分說心疼的看著他，將自己的手覆蓋上他的。

素賢人，你要真相便要真相，咋啥嚇孩子？瞇著眼，將不滿的意念隨著越來越瞇的雙眼，似放出刀劍氣般的射向素還真。

講完了事情始末，素續緣難得擺出小孩子神情，雙手摸拉著耳朵，持續著低垂著頭的姿勢。啊啊，不知道爹親等等會不會一拳敲下來啊。嗚，續緣錯啦，不該跟娘親通風報信啦~

「……」

「咦？」等了許久，發覺爹親毫無動靜，推開如不動明王像、橫擋在自己身前的佛劍分說，鼓起勇氣抬頭一看─
「啊！爹親啊啊！」

看著素還真呆愣一會後，倏然站起身，跑繞著琉璃仙境，嘴裡大喊著采鈴啊！素續緣腦海一片空白，也跟著素還真跑，然後看著爹親跑過草叢，越過山林小溪

、身上沾滿草屑樹葉和毛蟲；看著一朵潔淨無暇白蓮成了烏漆抹黑的灰蓮一朵。即使跟不上素還真的速度

，續緣還是努力的邁著輕功步伐苦追在後。

他怕爹親一個不小心撞牆撞樹幹啊。

佛劍分說則是那平靜無波的臉上，在他的千年人生裡，頭一次掛滿黑麵線。

****

「……素某……」白蓮不管動作難看的攤趴在大廳桌上，惹的來找他談天的、來找他下棋的、來找他試吃食物的、來找他看稀奇古怪珍品、藥品的……咳，總之就是來找他的眾閒人面面相覷，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且讓他們覺得更恐怖的事情是，動作怎樣也就算了

，這是白蓮自個家，更何況無論他有啥動作表情這夥人也只會覺得好看就是好看。所以使的他們寒氣逼心

，雞皮疙瘩呈立正點兵狀的原因是─

朱雀星主莫召奴幽幽地將紙扇橫在臉前，聲音空洞的輕問：
「那個……吾沒看錯吧？」三哥啊，就算你要改造型也別放個鳥巢在頭頂上啊。

「大哥……不會覺得身上的花紋有些……不好看？」青陽子說『花紋』不好看還是他客氣了，那個應該稱之為灰塵堆了吧。青陽子一說出口，非凡公子傲氣衝天的眉挑的很無力。

「……難得這副死樣子啊。」呼呼，要不是清楚了解現下無論是啥四境還是邦交各國皆一片安祥和樂，他藥師可能會在剛剛瞧見素還真的樣子時，以為有終極大敵手出現了。

關懷的眼神不住的投往白蓮身上。扛著一個大布袋，裡頭貌似裝了堆東西的崎路人擔憂地：
「是有什麼煩心事嗎？」咦？怎麼沒看見風姑娘？

遠目遙望天際，談無慾有些哀然地嘆了口氣：
「這人哪時讓人能省點心啊……」他真的認命了啦，嗚！

窩坐在一旁的續緣也很令他們擔心，瞧瞧，那雙眼都沒了平日的漆亮了。且打從他們進屋裡，續緣的嘆氣聲就沒斷過。這對父子是遇上了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了嗎？啊！還有那個旁邊的屈大軍師，行不行別再那邊東抹抹西擦擦了，好歹也來跟他們解釋一下這是怎生情狀啊？還有還有，佛劍大師，現在應該不是打坐入禪的時候吧！啊啊，哪裡來個人來幫忙解說現在的低氣壓是怎麼回事呀！？

「咦……？這麼多人啊，差點沒嚇死吾。不過大家果真是好友啊，退隱去了還常常來聯絡感情。」打從長廊一端走過來的劍子仙跡邁著他那雙長腿來到桌子邊

，看著沒有該有的東西只有黏上一顆散亂著失了色澤的銀白髮絲的頭的桌面愣了下後，摸摸肚子瞧向正擦著柱子的屈世途：
「阿屈……你沒煮晚膳？」是說……那條柱子應該不用擦了吧，都白的發亮了。

真是，好個將你家就是我家的道理貫徹始終的前輩！

劍子仙跡突地覺得被一些無形銳箭給戳刺的好生疼痛：
「哈、哈哈，你們是怎麼了，用這種眼神看吾？」而且個個都很青面獠牙。好歹也是道士一隻的他在心底偷偷下了這個註解。

「把話給吾/我們說清楚！！！！！！」眾人齊掌拍桌，桌上的頭顱受到震動喀豋一下後，繼續窩回原位，動作連改都沒改。

「……」大夥凝望著桌子上的清香白蓮，無聲哀嚎。

同樣無語問蒼天的劍子仙跡不著痕跡的移動下昂藏身軀，往大門口近些。
他不過是出來吃個晚膳的，是招誰惹誰了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除了個性彆扭坐壁上觀的非凡公子外，其餘的人眼神犀利齊發聲，動作訓練有術般的整齊化一令人不禁想拍手叫好。

情緒比較冷靜內斂的談無慾則接著緩緩開了口問：
「前輩？你知道這人，嗯，素還真怎會變這副德性嗎？」
雖然依照他的推測，應該是跟素來會與這朵腹黑蓮親親我我、人不在現場的兄嫂有關，不過事情會發生好歹也有個因，沒問清楚是要他怎麼評估要不要淌這渾水，不是，是幫忙呢。

該不會是……
劍子仙跡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了自己的胃袋著想，只好當上一回解說員了：
「還不是因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