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蓮》一朝風雨三更夢 03白醋與黑醋 贈凌秋

胤雪斜斜唸：

哈，總算寫到最想寫的地方了啦(感泣)
不過還不算是重點(汗)

應該說這篇本就一點都沒有重點!!!
本來只是想寫個牽扯昔日情懷的日常生活場景，然後勾勒出愛戀。
不過裏頭的這只素素很矜持XDDD
害我寫到這第三篇才有反應囧(總共一萬五千多字了啊~~~~遠目)

最近幾天大概就能先把這篇趕完吧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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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白醋與黑醋。

於是，為了病人之清幽與『不便打擾』非凡公子全力治療素還真的情況。再三考量之下，大家通力合作用著很快速的速度，恢復猜心園的舊貌，然後登登登兩三下就把素還真改拎到那邊去療養兼休養。

接著，就連素續緣都鮮少踏進猜心園，全權交由非凡公子處理。

只因為，在某天非凡公子冷著眼環視圍繞在第N度感冒的白蓮身旁的眾人，帶點事不關己的口吻淡淡地說道：會這樣，是因為你們太寵他了吧。

素續緣瞪著一雙說著你不會懂的憤怒又悲涼的眼眸怒視非凡公子，非凡則以一種深沉而經過掩飾的眼神回敬；其餘長輩好友醫師則是在一片心虛及心疼情緒緊勒著心臟的沉默不語中低垂著頭。

眾人於是決定把人交給他處理就好。
原因是，他們無法太狠的下心。

「……」盤內的水餃那為透明的餃子皮透著裡面的青翠與嫩紅，筷子一挾，可以感受到飽滿的水份填充其中，若咬下一口，理應是鮮味與彈性盈盈於味蕾之間。

看著素還真把盤內水餃戳過來又戳過去的，非凡公子手上拿著的不再是逗鳥棒而是一碗等著的湯藥。自從在心築情巢醒過來後，遺落碎裂在那場戰役裡的逗鳥棒，也隨著過去記憶般，殘跡尚存，卻已經不知被風吹至何處了。

方才拿著桿麵棍在灶房桿麵皮的非凡公子有那麼幾次是想著木頭的材質的逗鳥棒應該也很不錯，不過果然還是要用檀木吧。

「……」繼續戳。

回過神，發現盤內的餃子一個也不少，攏起眉間冷著聲：
「喔？本公子親自下廚做餃子，素賢人卻不給予評點而是看著食物，我想這看久了，食物也會失色吧，倒不如來說說這香、味如何？」

筷子輕放在盤子邊緣，原本低著頭盯著食物看、腳上銬著腳鐐的素還真抬頭迎視非凡公子：
「耶，並非劣者不肯捧場。而是，這沾料似乎有一味不對？」

有些狐疑：
「醋、醬油、香油、少許磨碎的白芝麻，哪裡不對？

」他應該沒這麼重口味，要他加辛辣料下去吧。

嘆了一聲，凝視著色澤漂亮的沾醬，黑亮黑亮的沉澱飄浮著白色碎片，搖了搖頭：
「醋用的不對。」忽地，看到了非凡公子那手裡拿著的他理應該已經習慣的湯藥碗，頓覺有著違和感。

可，違和感在哪？

「哪不對？」他習慣用白醋，吃起來清爽。像是壽司米，不會太甜而帶點酸。更何況黑醋於他，他比較喜歡放在羹湯裡。

回想著屈好友調的醬料，素還真笑道：
「哈，若是用黑醋就對了。」

果然。
「這裡沒有黑醋。反正現在你趕快吃一吃，好喝這碗藥。」藥已經放至僅剩餘溫，是正好入口的時候，催動內力，在藥碗周圍圍繞上一圈氣罩保溫。
非凡公子決定不理會素還真對於食物的口味上的要求，都這種關頭了。

唉呀，瞥了瞥昔時敵友兼戰友，素還真也放棄抗議，沒在此事上多所著墨。挾起水餃吃將起來。然後心裡想著是否要給屈好友飛鴿傳書亦或是等待他的下次來到，告知好友他所『需要』的東西。

感覺到猜心園結界被碰觸，離開房間之前的非凡公子留下了幾本書。

看著書冊，騰出一隻手來摸著書名，低頭吃著午膳的素還真，緩緩綻開脣際的笑意。

****

竹林陣法並未被解，而是有幾絲被觸碰過的跡象。
那人似乎不在意且未因被困在竹林內而硬闖，靜靜等待著房舍主人前來解除結界的束縛。

觀察半晌，知道竹林中人未有一絲攻擊性，非凡公子徐步走至陣眼處解開陣法，無言無語，竹林沙沙聲響徹天入地，雅致而壯闊斑斕。
他也在等待，一片靜謐中僅存山光水色的自然調。

不久，一道溫潤聲響起，有著午后時光閑睡一晌般慵懶嗓音：
「抱歉萬分打擾，在下六絃之首‧蒼，欲與素賢人一見。來訪之前，在下已同素賢人之子及友人藥師知會過。」

「哼。」輕嗤，轉眼已在蒼眼前，快速地掃過一眼審視，擺了個請入姿態：
「在下非凡公子，請進。」

一身一襲紫袍的道者無理會審視目光，倒是對報了姓名的非凡公子有了些興趣，狹長細窄的一雙單鳳眼，打開了幾釐米。
呵呵，捉住銀鴒的就是他？

嗯，曾經有過的天命嗎？
擺袖背手，蒼離著非凡公子一段小距離跟著，看著那背影與肩頭。

****

遞出了一紙合約，上面書寫的簡單字句卻能使白蓮笑了個開懷，連聲讚道不愧是絃首。蒼則是穩穩地接下了這稱讚，眼角倒是不離走至門外的非凡公子的身上，笑意如水之淡紋：
「目前與異度魔界戰況已暫時停止，只是有些交易仍須與異度女后詳談。首其一之要求已提出，其餘的，素賢人可不必煩憂。」

「這就好。」再次瀏覽過紙上的書寫，暫時他可以好好鬆口氣了。只不過─
「可否容素某一問，絃首是如何使魔界暫時休兵的？

」眼裡有藏不住的狡黠，成了替眼眸添色的悠悠。

蒼一副早知素還真會有此提問，水來土淹的怡然自得

，一邊仍分著神注意著似乎在門外窗邊的人，唇上有說不盡的歡然：
「這嘛，素賢人有不惜生死亦在意之人；蒼也有那懸心罣礙之人。」饒他們修道人百年養生千年修心，當真到頭來能心無罣礙、超然物外？

素還真意會過來，不過也只能隱約猜得到蒼説的人也在魔界，卻不知是誰？
門外的非凡公子也意會過來了，其反應卻是想起什麼般的馬上離開房外，似是往大廳去了。

把玩著房內擺著的有著和風的玉器，端起桌上的茶倒了杯啜了口：
「聽聞苦境曾有五星主之傳說，其中，白蓮為麒麟星君，中原魔界軍師為玄武星君，非友非敵。」

看著六絃之首的倒茶動作，半支著身半倚靠著枕墊的素還真露出苦笑：
「素某這下真是招待不周了，還望前輩見諒。」不過他也很久沒喝茶了，非凡公子都只給他煮沸過的清水

，小氣。

蒼神秘一笑：
「吾倒是很慶幸是吾自動自發的倒茶啊，聽說能得白蓮招待茶水之人，其命運人生後來皆是『不凡』。」

素還真則是啞口無言的被蒼給取笑了。小腦袋想著反駁的話，然又想起前景，倏地盡付一笑，端的是江湖人的豪邁：
「哈哈哈，聽絃首這麼一說，反倒是讓素某更加想好好招待絃首一番啊。不如，便約一日何？」

輕輕點了頭，注意到素還真眼底些許倦意和示意，蒼起了身走至床前，微傾著身。
素還真努力按下傷處、病魔帶給他的疲勞，小聲地給了蒼幾句話，蒼點頭柔聲應好，亦也開口道：
「重陽故人，得見，一壺杭菊清茶相逢山水；未得，一把白菊明露還諸天地。」

素還真聞此耳邊安穩話語，內容，卻讓他默默闔上雙眼，直到蒼離開，而非凡公子重踏入房內。硬撐著所剩不多的意識，啾著進入房間的非凡公子：
「……又要有、有勞…好友……了。」結束想說的話，人已不敵體內衝擊著五臟六腑亂竄亂流的氣勁，厥了過去。

非凡公子支起白蓮的半身，開始運氣進行療程。
結束一周行，見人似乎連暈昏過去都不是睡的很安穩，給他揉了揉咬的死緊的下顎、撫了撫胸膛，拿起午膳和藥湯的殘羹瓢碗，正想往灶房走，卻又回頭，落座在攤在榻上的那朵白蓮身前！

算了。
那些東西等等再收。

執起白蓮隻手握緊，靠著床柱小寢之前，非凡公子這麼想著。

****

他睡過頭了。

對於這件事情，他被自己整整嚇了一大跳。
本來想，不過只是午睡，睡醒了再來面對內部問題─灶房的一堆凌亂和廳內榻榻米上的雜物……以及後院那籃衣物─沒想到，他竟一覺睡到下午正申時。

還是素還真帶著苦惱的眼神把他喚醒的。
而他睡前握著他的那手連絲豪鬆脫的跡象都沒有。

拿了盆清水復走進素還真房內，將布巾沾濕轉乾，走到素還真身前，那名要求淨身的人的動作只是瞠大眼盯著他手裡的布。待他越是靠近白蓮一步，那人越是有拿棉被把自己摀的密不透風的嫌疑。

眉尾高高聳起：
「你不脫衣服怎麼淨身？」之前沒這個問題是因為，在那谷底時，這事情都是由素續緣來幫素還真處理的。現在才剛搬來兩三天，非凡公子也尚未替素還真注意到此問題，但素還真可忍受不了全身黏膩。

又想起了前朝那殿上沾滿血汙的不屈身影，非凡公子眼裡又流轉著詭譎。
不惜生死麼……

聲音有些弱弱的，雙眼仍不離非凡公子的手戒備著：
「請好友將那盆清水拿的靠近素某些，素某可以自行淨身。」他還沒有神經大條到任人在身上抹來抹去的

。

「喔？這倒是讓本公子見識到清香白蓮如何逞強了。

」非凡公子手中巾布在空中旋了旋後落入水盆中，他人則是來至床邊，半跪上床榻，將龐然身軀半壓在素還真身上，且將他雙手高舉過頭。

咦？
素還真眼裡閃過幾絲驚詫，可不見任何忌怕。撇開頭，因嘴微壓著枕而成了悶聲：
「唉呀，這好友不早知道了？」回過頭，正面迎尚非凡公子的眼瞳，直直的望入。

「呵，是嗎？還以為，白蓮的不屈與逞強，都盡為了那人與那些渾事哪。」
身驅壓著不放。非凡公子已不知是為那溫暖還是眼前人的眼神內藏著的心影。

沒有逃避，目光如炬的直直勾著非凡公子，再移目向盆水，看著非凡公子的身軀的離開與水盆的靠近，自己支起身子：
「呵。素某反倒不知道是為哪人、為哪些事了？」頓了頓聲：
「且有勞好友暫時離開了。」

轉身，非凡公子似是離開的很灑脫，素還真卻在他走開後瞪著水中倒影很難得的嘟囔抱怨：
「唉唉唉，前輩，你的玩笑開的大了……」

****

啪噠、啪噠、啪噠。
窗閣外的雨聲滴淋的淅漓漓的，順著屋簷下的孔洞流瀉著。

看那水量，是場大雨。
因此怎樣他也沒法洗衣晾衣了。

自大廳望出前院，依舊是林風徐徐、竹聲幽幽。昔人道：『莫聽穿林打葉聲。』果真自有其理。
他眼前閃爍過很多事情，欲飲用的一壺普洱冰涼了，心還熱著。
恍若還能見得，亡命之花那唯他之命是從的身影，啊啊，還有爺爺，跟天魔。這房舍，不該建築的似是而非。

懷念至此，非凡公子突地一停，爽朗笑聲使的雨聲成了伴奏。
哈哈哈哈哈！他是誰？

與生俱來，人中首。

稍微收拾下榻榻米上的雜物，全丟進竹籠裡。昂首走進了灶房去─洗那堆鍋碗瓢盆。

洗著洗著，從裡面撈出一根木棍，是今天用的桿麵棍。
嘖。不錯的材質，記得是那名看起來很風流的藥師給的，說什麼煮麵食的食物要比起灶煮白米飯容易的多了。
……真不該聽他的。
至少他非凡公子受過忍者訓練，野炊的實力還是有的。

不過有個麻煩，傷患不宜吃燒烤。

將洗畢的碗盤放在竹籃裡待乾，拿起洗好的桿麵棍，又重新執在手中。
晚膳就弄麵條、煮個清湯好了。

別說別問怎麼這都是家務事、還輪到他這玄武星主的頭上？
開門本就有那七件事，他可以不吃，那重傷的人可不行少了營養。

看著麵糰等著發酵，耳朵瞬時抽了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跟雨聲不同的水聲，身隨心動，非凡公子一下就來到白蓮房外，打開門，凝視著一朵渾身是水的白蓮，無聲嘆了口氣，來到他跟前。

當真不是故意，他本來已經擦拭好、淨好了身，卻突想到一頭銀白軟絲，於是就想把整盆水給搬抬上床榻，好可以就近低垂著頭，試試看能不能這樣洗頭髮。豈知水盆子是努力抬上來了，不過裡面的水也翻灑的差不多了：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素還真滿臉歉意。

板著臉，非凡公子只轉身拎拿另條大條的大布巾，直接罩上素還真的身軀後，先給他用力的搓揉那頭頭髮！不久，一頭長及腿的銀白髮絲，冒著微熱的煙霧，差不多有半乾了。

素還真半是有些抱怨好友力氣太過大力半是有些佩服的望著，正愣著想自己無法這麼擦乾頭髮，總披著一頭濕髮讓屈好友罵翻了天，還得運功讓頭髮『自動』變乾的昔日。下刻，身上披穿著的襯衣被扯了下來！

「啊！」忍不住一聲驚呼，差點忘記藥師的千叮嚀萬交代，下意識反應的提起內息！好在非凡公子發現，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放鬆……只是擦乾你的身軀，否則怕會受涼。」

眼裡回歸那波瀾不興的情狀，歛了歛收起剛剛的情緒，淡笑：
「好友總是喜歡這樣出人意表啊……下回麻煩事先告知先。」先前的那『泰山壓頂』也是，幸好他膽子還算是大的。

搖搖頭，非凡公子眼裡除了傲狂、還帶著一絲別的：
「哈！不出人意表，哪裡還抓的到精明詭詐的清香白蓮？」轉身，示意素還真著衣。

穿著衣服，仍不忘一臉委屈：
「若真是精明詭詐，哪會落的這一身溼淋。所以好友也不用這樣費盡心思啊，只要兩字，說不準素某便會乖乖任好友宰割啦。」
著好衣物，低聲說了句好了。

非凡公子轉回身，將素還真一把攔腰抱起，輕柔的放置在一旁的椅上，然後換著一樣遭受水難的床墊舖和棉被：
「哪兩字？」好像只剩那床被墊和棉被……算了。

素還真一臉正中下懷的嘴角勾起，笑的得意：
「晚膳。」他肚子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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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後，非凡公子甚感無奈的看著攤手表示沒有拿另套被墊的藥師，有些想發脾氣。因為慕少艾還搖著頭跟他說道你怎麼這麼不知變通，兩人一起睡不就得了。
他半是氣結的想乾脆把人給趕出去。

素續緣則是走出他爹親目前暫居的房間，臉上稱不上是悅然，可有幾分放鬆的跡象，對著藥師道：
「復原的不錯，前輩，應該可以考慮藥浴了。」見藥師點了點頭，從那三簍竹簍子裡掏拿出藥浴需要的藥材，他先幫著把其他兩簍民生物品放一旁後，接著向來溫文的他終於將眼神對上非凡公子的，且眼裡呈著的是一雙火鳳。

哼哼，要不是為了爹親身上的內傷，他才不放心把爹親讓給非凡公子照顧！

自以前他就曾看出非凡公子對爹親總有多所執著之處。

還有，眼神有些複雜的自懷裡拿出一錦繡布巾包裹著的物品，遞給非凡公子：
「非凡公子，這是吾爹親請絃首尋找，說是要給你的物品。」

攤開布巾一看，非凡公子任狂的雙眸柔了許多。

是只檀木鑲碎紅玉的逗鳥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