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莊》系列之三‧共守今生月(上)

胤雪斜斜念：

配對：月餅
贈文對象：星際親、凌小秋、毀滅、幾雲來

這篇的素素跟談談，我只是想寫個彆扭的素素，
以及用不同方式等待的兩個人。

其實我很不喜歡等待這兩個字。
應該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吧...........

不過我對於劇中的葉小釵和談無慾很是感動.........
但是可以想見的，我對於枼小釵在魔界這件事情，非常非常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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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守今生月(上)

遺傳到那此時同樣也是在客廳裡、那一頭銀色長髮之人的那雙睿智眉眼，鼓溜鼓溜地轉了個數下，身著淡藍寬鬆襯衫的他在環視了客廳內的人不知幾遍後，內心偷偷嘆了口氣，方才在滯悶不知許久的客廳內用著溫溫柔柔地語調說：
「爹地、談叔叔，續緣還得回家煮飯，先走了。」

無視爹地對他不知眨了幾下的眼、儘快地從爹地家門口跑了出去。雖然他現在住的地方，也不過是爹地家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總之而言就是非常之近的地方，但是，好歹暫時不用留在那裡嘛。

煮飯？

分說很少讓他進廚房的。每每搶著想要煮飯，分說就會霸道地先來一記……！

猛地搖搖頭，素續緣的臉兒紅似火。

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趕緊逃離暴風圈要緊！這次的颱風眼還是雙眼的呢，不知道只是逃回家裡有沒有用………

唉，只希望爹地不要連談叔叔也給氣跑了就好………

****

劇烈雙眼颱風在雲塵居內吹起狂風豪雨，雲塵居內的東西倒是沒有被吹的一地髒亂，倒是該在家裡的人，都給吹跑了，剩下一個坐在客廳沙發上生著悶氣的人、一個站在那人面前，既生氣又哭笑不得的人。

「還真……」都退休了，不好好待在家裡或者到處遊山玩水都好，何必到處惹麻煩？

難得狠狠地瞪了喚著自己名字的談無慾一眼：
「都退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學長我的年紀算算也才三十九！」怎地，大家都當他是個已經七老八老的老人家是不？這個不准那個不行。助人可是快樂之本耶，這些人一定都不快樂！

學長……？

還是學長嗎？

深深吸了口氣，談無慾坐到素還真身邊，伸出手想拍拍他的，素還真卻轉頭硬是不理，只得把手伸回來：
「不是我們覺得你的能力不夠或者依你的年齡不該這麼冒險，而是這趟路程本來就危險。對於該得到幫助的人，我們同樣心急與關懷。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事了……，難過的是誰？」向來清冷清冷的語調，露出了隱藏其中的溫暖。

想著想著，有著一頭銀髮的小小頭顱慢慢垂了老低，剛剛他還是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子的人的。在自己週遭的人，每個都善良的像天使。可是：
「雖然很危險，可是那名小女孩的狀況真的不太好呀。就因為那邊是戰區，所以才會物資缺乏。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能聯絡上我這個已經從醫界退休的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我不伸出援手……」想到電話那端那名用著自己聽不懂的庫德族語言哭喊著的母親是如何的心急切切，素還真就忍不住連連嘆著氣。

所以在接到關懷戰區相關組織的醫療組的電話後，素還真的心老早就飛到那邊去了，堅定的連兒子說要代替他去，他都搖搖頭說不肯。如果說有人可以陪他一起去，或許他們就可以放些心。可是，戰區對外來的人員自然是有所控管，在戰況吃緊的當兒，美國肯讓與軍方毫不相干的他國醫生進去醫治部落的平民百姓，就已經該額首稱慶了。

美國的軍醫固然厲害，可是對於如此棘手的病症，依舊是束手無策。

所以只好找上已經退休但是很有經驗的素還真。

「你………」談無慾撫著額際，腦子裡卻已轉了千百轉：
「你想去可以！但是我要陪你去！」

抬起頭來的臉蛋上滿是不贊同：
「我不答應。第一，美國軍方只答應讓我進去部落裡，你該知道那裡是怎樣被世界遺忘的三不管地帶吧；第二，於理，我是蓮心醫院院長、你是副院長，院長離開醫院，院內的事情當然是由你接手；第三，於情，那裡情況險惡，縱使我們身懷絕技，可是對戰場上來說也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你是我學弟，我有責任─」

「你有什麼責任跟什麼原因保護我？」談無慾冷冷地截下素還真未竟的話：
「第一，雖然美國軍方只答應讓你進去，可是我相信為了避免世界警察的這個名號在臉上可能掛不住，他們肯定會答應也讓我陪著你進去，以免被冠上損害人權什麼的罪名；第二，什麼醫院院長！你早就只是掛名的，真正在做事情的是續緣，醫院有他在就好了，你再不放心，大不了把慕少艾拖回來幫忙；第三，如果你覺得反正我跟去也幫不了你什麼忙！行，如果你能把從國防部軍警處辭職的葉小釵找回來陪你去，那我就在家裡閑涼地等你們回來就好了。」順順有些越講越氣的口氣，喝了杯茶後便不再說話。

沉默須臾，素還真輕輕嘆口氣：
「你當真要陪著我去？」現下這種緊急時刻，他是不可能還特地從日本跑回臺灣，去找存心藏起來躲著他的小釵了。如果硬是說要自己去，恐怕還沒踏出門，他人就會被架回房裡安置了，而書學長跟其他好友定會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將他看的牢牢的。更不用說他最愛的兒子續緣，會是怎樣的用著淚眼汪汪的神情，啾著他看了。

談無慾不改初衷地點了點頭。

自從認識他後的這些天天年年，有哪段時間不是陪著他的？

即使這人從來不曾給過自己應允的承諾，自己也猶是在他的身邊。

「我陪你去。」馬上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至於素還真他自己的行李，咳！他老早就在接到關懷戰區相關組織的電話後，就魯著好不容易從台灣回來的屈世途，幫他打包好，打算一個人偷偷溜出門了。誰知天算不如人在看，才剛踏出房門就被剛下班回來往家裡頭晃晃看爹地有沒有乖乖在家的續緣給攔了下來，緊接著便是直至方才方落幕的三堂會審！行李還好好待在客廳呢。

看著行李嘆了口氣，素還真拿起話筒，播了電話號碼通知自己那個繞跑的好兒子，談無慾要跟他一起出國的事，順便吩咐他記得去慕少艾的實驗室把人挖出來幫忙，別自己忙壞了。

其實他老早就知道無慾肯定會跟著自己去，他老是這樣陪著他出出入入的，甚至在他搬來日本的不久之後，無慾也跟著搬來，還住進了他家。縱使無慾的家無慾天就在隔壁，無慾還是索性住了下來，笑說有管家照料總是比較好。

打從高中開始，他就一直習慣著無慾在他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

他們兩個一直是醫界裡，人人讚揚的拍檔。甚至大學時有人還給他們取了個稱號，說是醫界裡的日月，缺一不可。

兩人共守一片天………

小釵也是如此。

失婚之後，便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在軍警處任職的他，原本在臺灣的國防部有個好職位，卻因為一聽他要移居日本，便跟著他來。還記得那時的青陽跟召奴都笑著說，讓小釵跟著他，他們絕對放一百二十個心，也不用天天跟著他了。誰要他實在太會去惹事上身了，有個職業保鑣跟著最好！

想到一樣陪在自己身邊許久許久的小釵，突地消失個無蹤無影，還被召奴他們戲稱一定是他虧待小釵，小釵才會離家出走這件事，素還真雙眼就掩不住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落寞。

小釵究竟是因為什麼而不留隻字片語離開自己的？

這些天他想了許久，依舊想不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小釵出走的原因當然不可能是召奴他們說的那些玩笑話，他跟小釵的友情如同雲塵居的蓮葉般相隨且堅忍，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

難掩至友不告而別的傷心，素還真起身至音響前打開廣播，聽著音樂，想驅趕走內心的……自己想永遠忽略的情緒。

早就收拾好行李的談無慾站在樓梯口的暗處，安安靜靜地看著素還真努力的掩蓋自己應有的情緒反應，用力地握緊拳頭。

他想分攤他內心最深處的情感反應，就算全部傾倒在自己身上，他也無怨尤。

這樣看著他在人前展開笑顏，他反而更難過！

或許………？

談無慾在心中盤算著，這次與他的旅程。

****

關懷戰區的醫療組織，由於並非官方機構，而是由各國關心且擔憂戰區平民的來自不同地方的醫生們，所組織成的私人人道團體，即所謂非政府、非營利組織，因此挺進目前由美方控管的戰區，有著許多該考量的困難處。不過他們還是說動了美國軍方，讓他們進入各個跟美軍打著游擊戰的部落，進行人道關懷與基本醫療。

殘缺的瓦礫堆與成了一個暫時棲身的帳篷區，是他們所看到的；受傷民眾的哀嚎聲，是他們所聽見的。

打從一下了飛機，他們只略微稍作一番休息後，便馬不停蹄地深入戰區內，在踏進去之前還被他們由民眾組成的民兵給盤查一番，連保護他們的軍人都不准帶槍進去。

現下兩人跟著民眾住在帳篷區內，隨機醫治受傷的人民。至於兩人初來的目的，那名庫德族的女孩，雖然仍然虛弱且無法說話，可是還算的上是活潑許多，而不是素還真剛看到她時，那不久人世的孱弱模樣。

只可惜，在兩人還沒來到此處、還在忙著轉機之前，這女孩已經因為戰火，成了名孤兒。

雖然醫好了她，可是她卻再也看不見她的家人了。

女孩難得在少數民族中少有的白皙皮膚、有些暗金黃的俐落短髮，襯著方才五歲的稚氣小臉蛋，眼中有著些許她自己也不懂的世故。自從被素還真跟談無慾醫好後，便常常在他們兩個身邊打轉，安安靜靜地待在他倆身邊，看他們兩醫治病患。由於已經沒有家人，所以部落就順理成章的，放任孩子跟在兩名外地來的醫生身邊。

看著在自己身後跟進跟出的可愛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盯著自己拿著的針筒，眉頭有些皺了起來，卻在素還真替病人打完針後，學著素還真有時幫她『呼呼』傷口的表情，連忙湊上去幫年邁的病人做出『呼呼』的動作，素還真忍不住笑出聲，就連一向板著臉的談無慾，臉上也帶著淡淡笑容，連帶著整個醫療團隊的各國醫生好手，也跟著笑開懷，替這個飽受戰火波擊的地區，注入已經許久不曾聽見的爽朗笑聲。

小女孩一臉狐疑地看著笑成一團的大人們，絲毫不知自己成了希望。

「呵，真是可愛的小女孩。」素還真轉著的眼波裡有著藏不住的父愛，一把抱起小女孩，方放鬆的眉頭卻又皺起：

「怎麼還是這麼輕？這邊物資缺乏，想幫她做食補也不成，唉！」更嚴重的是，小女孩外表的傷雖然被他跟無慾給醫好了，卻始終不肯開口說話，即使素還真相當認真教著她中文，她始終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是啊。」接過在還真懷裡的小女孩，談無慾眼裡的憐惜也是滿溢著：

「還有她不肯說話這點恐怕也是該想個辦法。」況且再過一個禮拜，他們就得離開這裡了，小女孩的情形卻沒進步，這怎麼叫他們能夠放心離開？

談無慾抱著小女孩，跟素還真一起回到兩人暫時棲身的帳棚，替小女孩檢查並記下天天不可少的紀錄後，兩人一起看著紀錄頻搖頭。

頓時感到許多無力感的素還真，看著記錄著小女孩的體重、說話發展方面的表格，忍下鼻頭有些酸的感受，望著陪著他來的談無慾：
「這裡缺少的東西太多了，想帶來，軍方卻又控管著，真是……」拿出放在旅行袋裡的那鐵罐子裝著的森永水果糖，放入小女孩的口中，也放了一顆在自己嘴裡，酸酸甜甜地在心裡漾開。

縱使自己是醫界向來讚譽有佳的醫界好手又如何？

還不是只能救一個是一個！

甚至有的還是……救不到他們的命！

看見素還真黯淡下的眸子，知曉他又往責怪自己的方向想了過去，談無慾也吃了顆糖，方開口突然問道：
「你覺得這糖果是什麼味道？」把小女孩放下，讓她自己在一旁玩耍。

有些愣了愣好半晌，素還真看著那嚴肅地問著自己無關緊要的問題的談無慾許久許久。

而談無慾也沒等他回答，依舊任著他向來自我的性格，微笑說：
「不管在何處、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希望可以跟你一起品嘗著這個心裡深處的味道。」他不會說情話，也不是說甜言蜜語的料子，可是實際話的委婉的說出，可向來是他的強項了，雖然不甜，可是很實在、很能讓人依靠。

無慾是……在告白嗎？怎麼可能？

應該是在安慰情緒低落的自己吧！希望自己能將心裡頭的事情說出，讓心裡好過點，就跟書學長還有青陽他們一樣，每每自己苦惱時，總會要自己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分擔一樣。

應該……是吧。

「呵，」雖然對自己怎麼會因為無慾的一席話，就這麼快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有些疑惑，不過小女孩的事情，還是讓他先把這個疑惑擺置一旁，先行處理小女孩的事情：
「既然學弟你這麼想替學長我分憂解勞，那我也不客氣啦。」聰明的眉眼卻沒見到談無慾稍稍傻了一下的哭笑不得，拉著談無慾的手湊了過去笑著說：
「其實，我有點想把小女孩帶回去。她現在在這邊無親無戚的，族人忙著戰事也沒時間看著她、教育她，萬一一個不小心戰火又燒到她身上去……」雖然醫生的職位薄弱，無法全部部落的小孩都將之救出戰區是件遺憾，可是也就是因為醫生的身分、資金及背景算是他還稱的上可以使用的籌碼，救一個是一個。

這下換談無慾皺了皺眉，他也不是沒想過考慮把小女孩帶回去，可是這裡是戰區，領養的程序更加麻煩了，除非暗地動用私人關係，再在檯面上用正當管道領養小女孩：
「這個恐怕一時無法實行。首先，還得先讓小女孩住到孤兒院一陣子，等我們做過領養家庭的評估後，這樣繁雜的手續一層一層作下來，恐怕都要等個兩、三年。」

「我也這麼認為。」自來此處後，自己的歎息聲就從沒間斷過：
「可是戰況這麼激烈，就算是兩三個月我也認為等不得。」

談無慾探頭看了看外面肩上扛著舊式機關槍走來走去的民兵們，才回頭說道：
「那只好暗中跟『他們』聯絡了。不過為了到時不會被那些在條文上執著的政府官員發現，恐怕在某些程序上還是得照實來，只是嘛……」話只說到一半，談無慾便跟著素還真兩人相視而笑。

相信為了小女孩，不得已只好使用『速成法』通過領養程序的他們，神明應該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就在兩人的討論有了結果，只差去電回日本聯絡通知其他『幫手』幫忙時，小女孩突然抓住素還真的襯衫衣襬，用力地扯著，張著的嘴咿咿啞啞地想擠出什麼話來，卻因為終究還是說不出口，而急紅雙眼。

見到小女孩嘗試著要說話的談無慾和素還真，莫不對小女孩心裡放鬆些許的心防的進步，有著欣喜，雖然還是說不出話，素還真還是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蹲下身去與小女孩眼神平視，用中文說：
「說不出話來沒有關係，叔叔知道妳聽的懂我們在說什麼，慢慢來不要急，妳會說出來的。」遞出手帕給小女孩，讓她自己擦擦臉。

小女孩睜著雙大眼睛，擦了擦眼淚後，對著素還真跟談無慾用力的點著頭，努力而堅強的模樣，讓素還真不禁把小女孩緊緊抱住，因她堅強的模樣，而忍不住眼角帶淚。

原來大人的心才是最為軟弱的。

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大人小孩，他知道素還真已經試著將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心情反應在他人面前釋放了一些出來。只是他恐怕還是得多多努力。

談無慾拿起手機，試著播到大使館後，秘密地轉了號碼跟在外圍的『幫手』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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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等著素還真及談無慾在中秋前夕回國的那些在琉璃山莊內的親朋好友們，本來是都該各自去準備過節的物品啦，結果在東拉一個、西扯一個後，現下全都聚集在雲塵居，客廳內滿滿的都是人人人，一人手裡一隻手機有的人還拿兩隻緊急聯絡通知著處理跨國領養問題的相關單位，恍若成了菜市場，一時間都是電話聲、說話聲。

等大家們都聯絡好事情，方坐下來沒幾分鐘，素家大宅的電話卻響個老急，一陣手忙腳亂後，屈世途接起了電話，大夥卻在他接聽後，只聽的他大喊一聲什麼，便見他有些欲哭無淚的放下電話，直喃喃說著該怎麼辦才好？

才剛跟疏樓龍宿打了賭，開了賭盤說這次談無慾定能馬到成功讓素還真明白心意的劍子仙跡，收好每個人下注的賭金後，好奇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屈世途臉色會變的這麼難看：

「怎麼了？不會是因為我們開賭吧。小賭宜情嘛，別這麼小氣。」

「誰管你們睹什麼，別讓談無慾知道就好了。老屈我煩惱的是另一個人的事情啊。」唉唉唉，有沒有管家像他這樣的，連主人的終身大事也得操煩，雖然他跟那個素小子的關係不僅只是如此就是了。

「誰的什麼事？」大夥全都有志一同的齊開口問道，整齊的一模一樣的說話速度可以讓見者拍手鼓掌了。

「啊還不就是離家出走的葉小釵…………」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