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莊》系列之三‧共守今生月(中)

胤雪斜斜念：

配對：月餅
贈文對象：上官星際親、凌小秋、毀滅、幾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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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守今生月(中)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用如逃難似的方式離開他。一直以來，他都是一直陪在他身旁，就像他有時對自己綻著笑容說著的『蓮葉相隨』一般，互為依靠。

而自始至終，他也一直認為，『這樣就好』………

可是他的不強求，卻成了讓千千百百個機會流逝掉的最大原因。

一人單獨行走在臺灣台北街頭，夜市裡吵雜的人聲、叫賣聲，聲聲響如天雷，他的心中，卻靜謐如天際的黑沉。週遭所有的人事物，皆與他無關……

就這麼離開他，真的好嗎？

可是要如何跟他說，自己突然與他有了距離的原因，是因為─

「嘣！！！」

一陣巨大的聲響，原來是一名黑衣黑髮的少年，被名比他粗壯很多的壯年人打了一拳，撞倒了賣飾品的小攤子所發出的巨響。

葉小釵皺著眉看人群越聚越多，聽打人的人叫囂聲越發狂妄，性格本已呈修身養性，不似青少年時熱血輕狂的他，亦正義心大起，走過人群接近事發地點想幫忙少年理清事情時，卻在看見少年面容時發起愣來……許久，人群都散了，他與少年仍在原地互望著……

『是他……』

****

在經過繁複的轉機程序及在中途國家稍作停留休息後，談無慾和素還真兩人總算從戰區回到了日本，才稍作一番歇息，卻又開始忙碌起來，跟大夥等著迎接遠道而來的小女孩。

他們在從伊拉克北部回國之前，就把小女孩先行安置在土耳其市中心，離戰火較遠的地方安置後，才回國處理一切事務。在辦理領養程序時，由於素還真思及小女孩需要一個有父母並存的家庭，而自己家中卻都是成年男子，在申請領養上必會增添許多不安因素，為了順利而能夠『速成』領養且不落人口實，經過大夥商討之後，決定由奧 紅塵與奧(花座)朝子夫婦領養。

琉璃山莊出手，果真使命必達。

短短十天便處理好領養事務，還把小女孩從土耳其移民來日本。

但還是有個很可愛的小內幕。

小女孩這朵可愛又天真無邪的花兒落在誰家他們都無所謂，可以想見的是以後的生活定是可以大為改善，還將是各位叔叔阿姨們的心中寶貝了。不過在商討花落誰家時，大夥兒還是吵翻天，就連莫召奴、冷非凡、劍子仙跡、疏樓龍宿這四人兩對神仙眷侶，還為了搶領養權差點鬧翻了。

原本他們就被素還真踢出領養名單之外了，兩對瘋狂愛侶還是偷偷買了一堆東西準備好好寵小女孩，就連素還真跟談無慾去逛百貨公司想幫小女孩買些寢具當迎接禮時，還遇到那個素來令黑道聞風喪膽的襲滅天來，兩手滿滿都是從販賣兒童衣物樓層洗劫，呃，錯言，是搶購得來的戰利品，連後頭跟著的手下們手裡肩上扛的都是玩具。

連慕少艾都笑著說他幫忙素還真代理看管醫院，沒功勞也有苦勞，這小女孩他要先訂下來當他們家慕小九的媳婦兒。

等到小女孩來了，大家卻都相當有默契的先躲著，以免他們過度的熱情嚇壞小女孩，先忍個幾天讓她跟新父母好好適應一番再說。

奧氏夫婦跟小女孩有個很溫馨的相見歡。

素還真跟談無慾在幫他們彼此做介紹時，小女孩突然拉著奧 紅塵的手，支唔地說著『紅…』一字，即使發音還不是很完美，可還是讓她的主治醫生素還真喜極而泣，大夥兒直說著這就是緣分，小女孩也有了日文名字，叫做奧 明虹，小名小紅。

雲塵居裡鬧哄哄的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過節前夕人人要忙的事情可多的很呢，連屈世途也都先回家忙著陪老婆了，轉眼間客廳內只剩下兩個人相看無語……

領回小女孩大家都很高興，可是談無慾沒漏看掉，當屈世途回家前，湊在素還真耳邊說完話後，還真眼裡露出的自責及孤單。

送走客人回到客廳的他看著在人群走光後，獨自一人低著頭看著地板無語的素還真。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談無慾才有了一個簡單，但意義深重的反應─上前緊緊抱住他。

不想放。

他從以前就一直堅持著不想放。

即使看著他結了婚、即使看著他含辛拉拔著跟死去愛妻的小孩，

他也不想放，只想跟他共守今生。

這個懷抱他等了很久很久，若說一日三秋，稱之是千萬年也不為過。

突地被抱住的素還真，呼吸間滿滿的都是談無慾冰清如月的氣息，無慾還是那麼的穩重沉靜，可是他自己的心卻跳的好急好急，想推開卻推不開，一時間腦袋裡全是滿滿的問號。

「無慾……？」

屈世途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說了，他說，葉小釵會離開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誰的錯，是因為他被磨的信心全無了，離開，是不想讓還真煩惱。

可是還是讓還真難過了。

他也把原因跟素還真說了，

因為……太愛他……

「我也一直想陪著你。」談無慾邊說著邊啞然失笑地看著目瞪口呆的素還真：
「而且我不想放。」原因，跟葉小釵一樣。談無慾沒說出口，可是他知道素還真明白了。

為什麼？

這麼問很失禮，他還是想問？

他根本沒辦法馬上給回應啊，這樣不負責任，也太……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馬上回答我什麼，我們還是談無慾和素還真，沒有改變。」

談無慾慢慢的放開還真，遞了杯水給他喝。

看著他難得張著嘴發呆的模樣，談無慾的嘴邊都是笑意。

雖然眼前的人好像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應該還可以吧。

應該………吧？

****

過了幾天，談無慾跟素還真果真還是一樣，生活作息照常、素還真照常拐著莫召奴到處玩、他照常無奈的看著他整人或者一起整人(喂)，看他讓海學長跟冷非凡氣的想找人把他埋了，素還真照常天天想著要怎麼把兒子帶回來好好藏著……

沒有改變，都一樣。

但是談無慾卻覺得自己好像快發瘋了。

眼前慕九和小紅兩小無猜的快玩瘋了，還真一邊跟慕少艾聊著，一邊看著孩子們笑著：
「難得看到小阿九跑上跑下的，就讓他玩久一點吧。」

慕少艾亦是滿臉皆是笑意：
「玩久一點倒無妨，最近他的狀況有進步了，不是過度的運動，多多少少應該都有點幫助，是說，」藥師手拿著大煙管，邪裡邪氣地笑著，眼神卻是往失神中的談無慾盯著，跟素還真小小聲道：
「是說你家蓮花池裡離家出走的葉子，肯回來了嗎？」

將第一泡的茶水慢慢繞著茶壺澆在茶壺上，然後再打開蓋子沖入熱水泡第二泡，素還真始終盯著茶盤：
「那你跟他的『復仇遊戲』玩好了嗎？敬告一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

「呼呼，」慕少艾滿臉從容，依舊是那個調調，如他常自彈自唱的古箏曲子笑夢風塵，可以將瀟灑不羇與穩重同時表達出來，化在同張臉上的神奇一般：
「少跟藥師我來這套。咱們交情幾年呀？順說，藥師我跟『他』是鴛鴦的鴛不是冤情的冤；是『愛情』不是復仇。這種生活添加劑自然是多多益善，哪來的『了』一字？一樣也敬告一句，不是放手就是面對，你這樣大家都難過。」

白蓮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可是那向來穩著斟茶水至小杯子裡的手，此刻洩漏了他心底的心情─茶杯沒裝到茶水，全都灑在茶盤上了。他不著痕跡的拿專用的布將茶漬擦乾後，繼續泡茶。

這人真是……

慕少艾搖搖頭，沒再說些啥咪東西，東拉西扯完無關緊要的話後，便帶著阿九回家了。

又是一個突地，談無慾猛然從他的後頭抱住他。

「無慾？」自從那天之後，無慾也就不曾再說過什麼相關的話語，自己……忙著煩惱及處理小釵跟弟弟墨蓮的事情，所以就……

「我說的一樣，並不是要你把它當作沒這回事！」談無慾的俊顏抹了層淡淡的晨霜，可太陽卻還沒出現：
「而是要你選擇答案之後知道，我們其實都還是一樣相處著，我也一直在你旁邊，無論你的回應是什麼，我會接受，亦或者再接再厲地改變它。」
他不是一個會一直陷在泥沼的人，努力嘗試改變直至自己規劃的藍圖呈現，才是他談無慾的作風。

被……

被發現了……

臉色有些慘白有些狼狽，轉身推開談無慾：

「我不是故意……」

而是他不知該怎麼回答。現在是八月底，九月九……

他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平時書本萬卷藏腦海、辯才無礙，

此時卻一字也說不出來………？

明明他的魄力也不輸談無慾的。

「沒關係，你的答案我可以等！」談無慾頭也不回的回房去。

明白就這麼把問題丟給他煩惱，自己也會心疼，可是不說，永遠踏不出去。只好自己扮黑臉，發狠了。

癱坐椅上的素還真，愣愣地看著談無慾離開，整個客廳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無慾是不是……生氣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