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7日
《日月》都是月亮惹的禍 - 章一
副篇名:虛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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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氣到臉色發白的羽人非獍將慕少艾安安穩穩的送進殘林,讓殘林之主醫治那虛弱到不行又裝一臉無辜樣的慕少艾後,原本談無慾打算繼續忙對抗魔界之事,哪知人還沒走回暫居處了無之境想對策,一封上頭畫著蓮花且充滿蓮花香的書信就這麼飛到自個兒的手中,打開一看,上頭只寫著二字:速來!
楞了一楞,談無慾低咒著:「怎麼,你說來吾就……嗚……嘔─」話未竟,心頭一甜便是咳出一口血。
虛弱倚在路旁稀稀疏疏的樹木,談無慾暗自輕調內息,卻不見多少成效,想是那內傷再加上先前傷勢未好而加成下的效果。不得已,只得苦笑一聲,慢慢地將步伐改道往峴匿迷谷走去。
結果,吾還是得去一趟。
這啊,該說你素還真果真料事如神,還是說吾談無慾當真只這麼點能耐,無法久撐嗎?
是否,你那搭救的舉動,也只是在嘲笑吾?
一路搖搖晃晃,在身軀疼痛下,腦袋迷迷糊湖的想著與素還真『相較』之事,想著想著,忽覺一股壓力迥盪在心中、在腦海中旋著,一個不小心,被路邊石子絆倒,可向來愛潔的脫俗仙子談無慾也不管,一心一意只想將束縛住心的刺藤給拔開……
不可以!不可以再想了,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麼!談無慾用力的擊著泥濘的地。
……那黑闇…太深太深,為…為什麼……你不來拉吾一把,
就算只是一條細到如蛛絲般的繩…也好……
……
眼前一黑,談無慾承受不住昏倒,絲毫沒注意到,那一路跟著他的白色蓮鞋……
****
輕輕拭著眼前高傲的如月亮上貓咪的人兒,素還真知道自己方才不經意流露出的緊張情緒,著實地將好友與兒子給嚇了一跳,不過,對於他們的反應,素還真選擇不動聲色的觀察。
因為,這件大事僅次於和平的江湖,所以他得細火慢煨。
「……我說……素還真啊,談無慾的傷勢……」親眼看到談無慾這陣子的努力不懈,眾人早就不怪他了。屈世途打破沉默,擔心的向素還真詢問談無慾的傷。
「嗯……暫時無妨,只要他肯好好調養的話……,好友,勞煩你幫素某─」
「我知我知,燉藥是吧。」看樣子,屈世途不管到哪去,都會是管家。
噙著一抹淡笑目送屈世途認命的背影,素還真搖了搖頭,重新把蓮手放上談無慾的背,輕輕地拂呀拂的,希望這如風的拂觸能讓方才夢囈的師弟心安,但願這一遍又一遍、帶著蓮香的吹拂,可以拂去……
那百年來的不公。
是的,他承認那是不公,那時為了能安心對付敵人,他不得不提前去除所有讓自己不安的因素。不巧,好勝的無慾,正好是其中一個。
所以他選擇激怒他,像貓的主人拿著逗貓棒一直逗著貓般,惹著無慾那原本一見他就無法沉靜如昔的心,愈發無法蟄伏暗處。雖然他一直知道,無慾師弟想要什麼。
不就是……
一直靜靜在旁觀察的蓮子,素續緣,總算打破了自從被爹親叫來峴匿迷谷的沉默:
「爹…親,為什麼?」
雖然素續緣用略為顫抖的音色問,但素還真就是懂:
「不為什麼。」傻兒子,這需要理由麼?
唉。「不需要,可是爹親如果是因為以前的事,而有了現在的決定,……那麼,續緣會鼓起勇氣,堅定的向爹親說:我不會接受。」除了這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他的娘親,縱使九泉之下,又將情以何堪?雖然只是從眾前輩口中聽說、雖然原本爹親與娘親就是不可能,可是,這眼前躺臥病床的人,曾經阻擾爹親與娘親是事實。
但,如果爹親是真心的……
回頭,凝視那說沒幾句話便眼眶略紅,似在忍著什麼的蓮子,素還真起身,難得的環抱住他,並在他耳際旁低語幾句:
「這些話可以證明了吧?嗯。」語畢附贈一記『信吾者得永生』笑容一枚。
紅著臉亦紅著眼,素續緣猛點著頭表示回應,他完全沒心理準備爹親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卻在此時瞥見床上冷清的月才子,正以一副冥想的神情盯著他瞧:
「爹親,師叔醒了。」素續緣緊張的拉著爹親。
天,師叔醒多久了,方才那些話……
淡淡的睇了素還真一眼,談無慾那令素還真期待的第一句話竟是:
「你先出去,吾想和好久不見的晚輩聊聊。」
哭笑不得的起身離開。掩上門,素還真在心底自我安慰,這樣也好,好佳在這受重傷的任性仙子沒要求離開。
不過,續緣啊,爹親知曉你一向聰慧,希望你不會讓爹親失望哪。
被留在房內的素續緣,則是忙著倒茶水給方醒的談無慾喝。
接過茶水,啜了幾口安定剛剛有些紊亂的心,談無慾方才好好仔細端詳眼前的蓮子。
莫怪人人皆說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麼的相像,除了那臉型像風采鈴、神韻是兩人的綜合體外,其餘無不處像那討人厭的白蓮。
幸好這蓮子多了幾處清香,沒遺傳到他老爸的腹黑。
「坐這兒吧。」指指床沿,談無慾溫和的要那看得出來很緊張的素續緣坐下。
「是。」依言坐下後,素續緣亦細細地看著眼前令爹親魂牽夢縈的脫俗仙子。
想必爹親那被俗世紛擾的心,是被無慾師叔這清遠冰冷的氣質給惑了吧。
追月的謫仙嗎?
「或許你會覺得是吾誘惑了你的爹親,但吾接下來要說的話,絕絕對對是真實的,當然,以下這番話,吾希望你不會跟你那爹親說。」談無慾直來直往的說。與其讓人猜測半天又給人誤會去,他寧願直接說,更何況眼前這蓮子在他看來是值得信任的人。
聞言,素續緣尷尬的搖頭如浪鼓:
「呃……師叔…師叔誤會了,續緣想的『惑』並非貶意,而是」發覺自個兒太緊張,素續緣順了順幾口氣,恢復以往神情自若的風采:
「續緣意思是指,情感上的互相影響─」
嘴角一勾,打斷素續緣的解釋:
「吾知道你是不會這麼想的好孩子,所以才想把這些話跟你說。」
呼,幸好師叔沒誤解。倒是,怎地師叔同爹親一個樣,這麼會猜別人心中話語啊:
「師叔請說。」
滿意地點了點頭,談無慾的神情漸趨嚴肅起來,但語氣仍舊不急不緩:
「吾知道要你接受是不可能的,但吾還是想告訴你,吾確實自以前,便……便愛…」不明說,臉色難得的略紅,雙眼卻似蒙了層霧,是遙想、是哀憐。「吾知道無論你接受與否,吾存在於他身旁對於朱雀雲丹皆是一種傷害,縱使伊人不在。所以吾不會告知他吾喜歡他,但是希望你能允許師叔…允許師叔偷偷的……就算你拒絕,但師叔仍舊不會放手的。」
一向高傲的他,對晚輩擺出低姿態,這會兒對他來說不是種污辱,而是始終待在黑暗的月為了追求、緊握一線光芒,所堅定而自願作出的決定,因為,他是這麼愛他。
縱使那白蓮告訴兒子他不愛他,他只愛那只能飄緲在回憶中的佳人。
呃?
……咦?師叔……師叔愛爹親,那…那他們兩人不就是互相喜愛了嗎?素續緣楞楞的想著。可是看師叔那一副苦苦單戀的模樣……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素續緣不解地呆呆地隨著談無慾落下的話語點了點頭。
見素續緣點頭,談無慾這才放下心中大石,雖然必須把這個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告訴別人,可是他認為值得。方才一醒來,便見素還真摟著兒子竊竊私語,光是聽到風采鈴三個字,他向來靈活的腦袋瓜子就哄然一聲停擺,急著想問素還真在說些什麼,卻又怕問了讓自己更難堪,更何況,他跟素還真,從來就什麼也不是。
不能問,可是心似毛線攪和成了一團找不到線頭的球,所以,他決定朝素續緣著手。
現在他只能先安撫一下蓮子的心,讓他別反對這驚世駭俗的暗戀,
縱使他依舊只能偷偷的看著那老是被他怪著罵著的腹黑蓮。
合上雙眼,談無慾順了順因傷勢而不順的內息,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有些累了。
回過神,幫忙師叔蓋好棉被,素續緣苦惱的想著該不該把爹親告訴他的話也一五一十的告訴眼前自傷的仙子,不說,師叔好似挺難過的樣子;說,又不知爹親是否願意在此時此刻表白。
正當素續緣疑慮猶豫時,幾下敲門聲響起,傳來了屈世途要他開門的聲音:
「續緣啊,幫你屈伯伯開門一下,我手上都是東西。」
「喔,就來了。」素續緣一邊開門,一邊幫忙接過幾樣東西。他剛剛開門一瞥,心臟差點沒掉出來。天啊!屈伯伯竟然一口氣拿十幾個托盤,活像是那西方馬戲團表演似的,重點是其中有幾樣是熱騰騰的湯品、藥膳以及燉好的藥,一個不小心是會燙到的。
「屈伯伯,你怎麼一口氣拿這麼多東西,喚續緣去幫忙端拿不就好了?」素續緣愈是幫忙把托盤上的東西擺上桌,愈發是不敢置信他的屈伯伯是怎麼樣把東西一路拿來的。
峴匿迷谷距離屈伯伯重新蓋的灶房可有一段距離啊。
原本閉眼想歇息一會的談無慾,亦是圓瞠著一雙鳳目,看著那一盤又一盤的菜及點心,一盅又一盅的湯品。
他驚訝的是怎麼會有這麼多吃的東西,如果那些東西是要給他吃的,……很抱歉,他喝那盅治傷的藥即可。
屈世途唉唉的向他最疼愛的蓮子抱怨:
「啊還不都是你那個爹親,說什麼師弟昏了三天快四天都沒吃東西,順便多吃些,還有該補的也順便補一補,所以我就只好作這麼多菜和藥膳,你那爹親我那好友又說你們有要事相談別叫你,屈世途只好賣老命,一口氣把東西拿進來比較不費氣。」
唉唉唉,好友啊好友,你不是想看月亮?怎不自己拿進來啊?
遞了個很是同情的眼光給屈世途,又不解望向那睏得很的無慾師叔,唉,爹親到底要不要讓無慾師叔知道哪?
哼,這麼多吃的東西,你當吾是你這大餅素啊?還有,你這神農醫譜的作者到底有沒有常識,吾的傷勢才好一半,人也剛轉醒,能吃這麼多東西嗎?更何況本月才子現在睏得很,不吃就是不吃,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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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醫廬內快溢滿出來的百般心思,拿下蓮冠的儒者嘴角邊若有似無的微笑,換來無聲劍者的疑惑。
「你問劣者為什麼不跟他說實情?」將素手放進涓涓河水中潑了潑,擾著小魚兒玩:
「那是因為他越是對劣者迷愛,劣者越是感到一種無上的滿足啊。更何況…這樣不也挺好玩的?」
人人都說追月是被月給惑了,可愛情也是一種遊戲,現下的情況,尚掌握在他手裡。
「啊。」(唉…..)
白髮刀疤劍者的嘆氣,引來白蓮更多笑聲:
「唉呀,竟說劣者壞心腸了……」
葉小釵搖了搖頭,決定不理這隻九尾狐狸,反正愛情是他人的事,他只要把他的工作做好及努力實現對白蓮的承諾即可。
工作工作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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