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坑

2007年4月7日

《羽慕》2006年七夕文 - 情寵之天使


這是雪在三十六雨的拜壇文,那時實在很怕會出錯啊。 然後忘了說,雪有另個筆名叫翔雲,可是雪現在不想用了(默...... 所以如果看到是部落長是翔雲的BLOG~別懷疑~那就是被雪遺棄的家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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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你允許我的資格,那我是否能那麼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

「……少艾……」說是要大吼一聲,但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披著全身雪白、飾著透寒光的綠色條紋,衣袖飄飄,嘴裡,是含著低低的呢喃,恍若這麼念著,那名字的所有者,便會一如往常般,笑言:

「羽仔……」

看著滔滔巨浪,他明白那人的容顏就藏在這片靛藍中,他只要縱身一跳,不消多時,便可以見著思慕的笑顏。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他答應了。所以他只能來這裡憑悼,然後,再去他的居所,慢慢的嚐、慢慢的品與他的回憶……

 思及至此,迫不及待的,羽人非獍張開純潔而柔韌的六羽翼,一振,將之徹底的舒展開來,一瞬,便消失在濤聲駭浪之前。


呢喃聲已被吞噬,剩餘的只有震耳的思念……


***

回至峴匿迷谷,羽人非獍悄悄的、穩穩的邁著步伐,像是怕打擾這在琉璃仙境紛擾之下所存的寧靜,他的步履一絲聲音也無。雖然,那活潑又良善的小貓不在了;雖然,那老喊著吃饅頭、懂許多事、也看遍許多世事的魚孫此時亦不知游到哪去了;雖然,那抹鵝黃的身影、那笑談人生的藥師也不在了……

不在了,他的『回來』有意義嗎?

不在了,可是那詼諧的言語,怎麼還迴盪在他的耳際呢?

邊晃了晃頭,邊走至房後;片刻,羽人非獍拿著一罈甕,走至亭下坐定。

「這習慣,改不了。」只有他的,只有他的苦糖,他才吃的慣。含了一顆入喉,味覺中散發的,是見不到的苦……



吃進了苦與甘,眼神迷濛的想著:一年了,沒有你的日子,已經一年了,別以為我聽不見,當初,你要離開我時那方話,可是透著再見的期許。

但是,你又違背了你的誓言,只留下我,只留下我……與你模糊的身影……

模糊的……!


突然!羽人非獍痛苦的蹲下身子,將頭埋在雙腿間,一邊猛烈的搖著頭,一邊喃喃的抖著聲,斷斷續續的逸語:

「不……要……忘……我不想忘……拜託……」

拜託,不要把他的記憶抽走,為什麼,為什麼『那人』的身影愈來愈模糊?為什麼,為什麼他忘記了跟他的一言一語?那是他給他的啊!那是他唯一剩下來的啊!

他要把他全部記下來,不能忘…,全部都不能忘!

羽人非獍跌跌撞撞的衝進屋裡,發著抖,拿起案上佈滿灰塵的文房四寶,一一擺開,抖著手指拿著墨條磨墨,攤開紙,提著筆後,想寫,卻不知從何寫?想記,那抹鵝黃卻愈發透明。

為什麼他記得的只有他那一聲又一聲的『羽仔』?為什麼他記得的,只有那句「沒事了……沒事了……」

羽人非獍低頭悲切的哭了出來,卻是無聲的落淚,

淚雨……成書。

 ……

這是他看到的情形。

一路不算輕鬆地走來,可以說是過五關斬六將……呃,好吧好吧,他承認這是形容過頭了。可是好不容易傷勢復原、可以自行自由走動了,正想好好歇息時,眼前卻滿山滿谷的人人人人人,無論是說著笑著鬧著的,都是來想和你說上一句話、關心你的人。哎呀呀,此時此刻,見著這大陣仗的他,也只能直說:盛情難卻、盛情難卻啊。

所以待他艱難的邁開步伐翻躍人山人海,以上等輕功往崖底縱身一躍,揮揮衣袖,把所有的問候聲皆留給那『閒人』,輕輕的落抵家門前時,看見的便是這副光景。

家門半掩,內中有一抹白,及令他意外的……微微輕顫的的肩頭。

這是啥情形?看這個情勢,裡面那人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唉,也好,好心的他就勞動雙腳,去看看到底是啥情況吧!

在好奇心及一絲他不願承認的捉弄加成下,他靜悄悄的接近那向來敏銳

此時卻如無助孩童的刀者,正想給他一個驚喜時,察覺空氣中有不對氣息的羽人非獍,卻偏偏在此時抬頭,與他的雙目接個正著!

羽人非獍顧不得尚垂在兩頰的鹹熱,也不知自己此時的容樣有多狼狽、正巧在來者的取笑範圍內,他怔怔地看著門口處,楞楞地望著來人……

慕少艾……

看著羽人非獍難得一見的呆模樣,慕少艾偷偷的把邁開的腿縮回原地,原本想捉弄的心消散了,原本掛在臉上的頑皮笑容也僵了,心底只餘一聲嗟嘆。

唉,這會兒饒是腦中想法千奇百怪的他,也無法想出最完美的一句話來當開場白。……嗯嗯,倒不如……

一個旋身,慕少艾提步就往門外走,卻讓以為看到幻影的羽人非獍作了一他今生今世絕不會在回憶時承認有這回事的動作─ 他猛然地撲向慕少艾,環住他的腰、頭埋在鵝黃的胸前,哭喊了聲:
「慕少艾!」

 這一喊,喊是喊住了慕少艾,卻讓空氣間的因子越發凝重了。

 呃……現在是怎生的情況啊!他只是……唉,算了,既然羽仔主動,那

他就順勢而下唄。

「咳,我說羽仔啊,久久不見,原來你的打招呼方式也變了啊,是說,藥師我身上已經有很多東西了,你再掛在我身上,藥師我就要因為重力加速度的關係,直達地心了。」唉,就叫那些人別送禮物咩,偏偏他太受歡迎,禮物一直被往懷裡推,無奈下只好抬下來了。

 ……

 呃,不說話,是怎樣?

「羽仔,你先讓我把東西─」

 「……閉嘴……」低低的聲音自胸前竄出。

 「啊,什麼,說大聲點,藥師是老人家,這小鳥般的叫聲聽不到啦!」慕少艾促狹道。這羽仔怎麼說話聲這麼小啊,果然是鳥。


正當慕少艾欣喜自個兒的新發現,可以列入鳥人觀察日記中時,他觀察的目標物、他笑鬧的對象,卻在此時此刻以唇封上了他正欲啟言的兩片粉紅!

!?心中一驚,雙掌想推開詢問,卻忘了手中的東西,一陣不小的嘩啦啦巨響後,所有的東西都投奔大地了。

好吧……這就是地心引力的實驗結果。慕少艾心中萬分哀怨的想。抬起頭,卻看見環抱住他之人不滿的眼神:
「……你想推開我。」

 可這麼一說,說的人和聽的人卻都又同時愣住了。

 羽人非獍驚愕於自己那如對待遠行而歸情人的抱怨話語,對於慕少艾,他現下想說的,好像不該是這句話吧。


慕少艾則是被羽人非獍的語意震懾住了,過了些會,他輕輕搖頭,吸了口煙,呼了口氣後,方柔柔的說:
「再回再見的幸福,誰會把他狠心推開呢?」

 「為什麼?」想表達再見一面的欣喜,可不善言語的他卻只說得這句。

偏偏眼前人,就是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知道,所以傷一好,我便迫不及待的往這兒跑,我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裡,只是沒想到……」竟會看到你無助及那我留下的、壓的你險險喘不氣的自責。



人本多情,就算是殺戮纏身的江湖兒女亦是如同。心中人兒歷劫歸來已是萬幸,

既是江湖人,便有那分豁達的羽人非獍不想多問過程,只想緊緊的摟著慕少艾,好好的聞著記憶中的藥草香。



幸好,幸好記憶不僅是記憶,而是依然存在的現實。

……



不過,見著了眼前人兒已毫髮無傷,放下的心卻起了淡淡的憤怒:
「沒人跟我說。」


唉呀。暗地裡叫了聲糟糕,眼中卻在瞬間流轉了算記:
「說到這,殘林委託樓上那素閒人切莫張揚我未死之事,沒想到那素閒人作的這麼徹底,連你也沒說,這該讚聲他戲演的好呢?還是該說他們串通的好?」

呼呼,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那時他可真的昏死過去了,執行者是現下在樓上的那幾位,與他無關吶。


瞇起了懷疑的犀利雙眼,羽人非獍不可置否的說:
「是嗎?」

要與這比頑童還調皮成性的藥師相處,自是需要點精明。更何況,他可沒忘這人的腹黑,可以名列武林三大之一了。



「當然。」萬分肯定的語氣,配上可以甜死情人的笑容,他就不信羽仔會繼續追問下去。


羽人非獍果真沒繼續問下去,他只默默的低下身,替慕少艾撿東西、放到屋內的桌上。


呵呵,然後另外開個話題:
「呼呼,全都是灰塵、蛛網,羽仔,你替我顧家,顧的很盡責嘛。」慕少艾環視自個兒的家,很好,原本想挑個良辰吉日回家休息,看樣子現下得在勞動中過了。

 「我並非管家。」人各有職。


「羽仔,你這句回的好,等會藥師我上去找那萬年管家,叫他樓上的清完,順待清一清樓下的。」借用一下無妨無妨,況且,「呼呼,越想越覺得這可行,羽仔你等會,藥師我馬上回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靜靜地看了眼慕少艾就要走出門口的身影,羽人非獍突地出聲:
「若我沒記錯,今日是七夕。」

原本這種甜膩的節日與他無緣,是他在前往悼念慕少艾的途中,見著了成雙成對的人們,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原本,他以為,他的一生,就要這麼孤獨的過了……


大吃一驚!慕少艾本要離開的身子落入羽人非獍懷中,不過秒,雙雙儷影便倒臥在房內唯一乾淨的地方─床鋪。


「羽……羽仔,藥師我與素大餅有─」

低頭啜吻,羽人非獍用低沉的嗓音道:
「如你說,再回的幸福,有誰會把他狠心推開呢?少艾,原本我以為,我這一生就真的這麼絕情義、斷恩愛的過了,你的再現,是天補償我的,我不會再讓它溜走。」


聞言,慕少艾白皙的手撫上羽人非獍的背,一遍又一遍,慢慢的撫去羽人心中的不安,本來想一賴天下無難事的念頭,也被羽人難得的情話沖的遠遠的了。

「我知道,我不會再離開這兒,我會陪著你的。」慕少艾乖乖的偎在羽人懷裡。


「那你為什麼想離開?」


這可真大大不妙了,瞧羽人一副問到底的眼神,唉……

「前回是想去拿顆苦糖給你吃,定定你哭的滿臉像花貓的舉動,再來是……」這他不敢說,說了萬一羽人再度情慾浮上,可不是說要打掃房子便可混過的。


他藥師向來是談情說愛可,實際操弄無啊。要他與羽人非獍作另類勞動,他寧願再上去面對那滿滿的人人人。

翻身,將人兒壓在身下,用雙臂圈住:
「……逃?」微揚的語氣搭著素來就是湊緊的眉頭,在慕少艾眼中,他就是被威脅了。



「呼呼。」一貫輕鬆的開場白,身子卻不甚輕鬆的想扭出些許空間,用力了幾次後,發現毫無效果,只好放棄了。「有羽公非獍大俠在,藥師怎麼敢呢?」

早知他就走快點了,否則不用欲哭也無淚啊。


不過,藥師不知道的是,就算施展上乘輕功馬上逃之夭夭,那號稱人形法拉利的羽人非獍可否能在瞬間將他擄獲呢?


「你是不敢。」羽人非獍認真的說。

「……」

「可是,就算是個念頭也算是作了。正巧今日是七夕,久未相聚的我們就來會會吧。」


慕少艾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應是沒聽錯、也不用去質疑,那羽人非獍用著他向來嚴肅的語調所說出的話的內容吧!

還有還有,這逐漸壓低的身子,是怎麼回事啊?那啜吻他的身子的唇,又是怎麼回事啊?

……

嗚!我苦啊!

正當藥師悲嘆自個兒命運的當兒,他的雙目忽然觸及原本應是透明空氣中卻突兀地浮現的白皙,那皓白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純潔、那麼的像……

天使!


看了一眼這男人及自己追求許久許久的純白,慕少艾停下拒絕,反而主動環住羽人頸項,遞上自個兒的香唇。


唉,誰叫他養了隻讓他拒絕不了的天使呢!


***


相較於崖下愛得『波濤洶湧』,崖上的氣氛便顯的融洽許分了,只要那某某人不開口的話─
「唉呀呀,好友一回家,樓下便熱鬧許多呢!」好友,非是素某沒救你,方才素某就頻頻挽留你了,沒想到,這麼明著的暗示好友竟聽不懂。怕是懶散久了吧?嗯,改日可以請好友幫忙探探不老城當作運動。


敢膽再度踏入峴匿迷谷,就要有那個承擔羽人非獍怒氣的勇氣。


「還說,這往崖下的柵欄是素還真你沒做好,否則藥師怎地會回去?」分明是有意的陷阱,還讓獵物自個兒跳。藥師,自保吧。

談無慾搖搖頭,輕晃著兩個蓮花穗子,綴了口茶。


「耶,『談弟』你怎麼這說呢?見者有份哪。」邊說著,原本泡茶的雙手越是不安分的往親親師弟身上放,一旁的萬年管家屈世途只好接收泡茶的工作,還要當作沒看見,唉。

就不怕這人惱怒了,直接飛回無慾天去嗎?真是……


裝作沒聽見,「那是你的事,放手!」頻頻甩不掉身上的賊手,談無慾只好起身,作似要回房。


哪知那滿身蓮花的無賴,竟帶著笑容,一副正合我意模樣的說:
「原來無慾知道師兄心意,今日是七夕,咱們這就別浪費時間,回房去吧。」


聞言,談無慾氣的吐血:
「要去你自己去。」語罷,一個旋身,便化作一道光離去了。

看著脫俗仙子離去的身影,屈世途頂無奈地說:
「看吧,人又跑走了。」下次恐怕得用八人大轎請回來了。


白蓮看著這情這勢並不氣餒,反倒對身旁的管家好友道:
「無妨,日子不只一天,七夕不只一回,地方不只一處。」


言下之意,就是說等會他會去無慾天就是了。不過這話屈世途聰明的沒把他說出口,只默默的、認命的繼續泡著他的茶。


唉,七夕啊,只希望待會這無良素能善心大發,放個假,讓他與青衣甜甜度過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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