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洞仙歌 04 贈x10

胤雪斜斜念：

嗯...一口氣趕完了(吁~~~)
昨天頭很痛(最近都在偏頭痛Q^Q)....所以也就沒什麼寫文(淚)
因此用今天的時間趕完他^^

其他的第五篇的前言再說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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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蓊鬱山林內藤枝樹幹雜亂無章地朝天空糾結，散出濃烈沼氣的水潭深黑的不見底，只聽得見撲通撲通撲通的投水聲盪轉在水面上，水面上蒸散著溼冷朦霧，依稀可見的，只有地面上立起的板樹根，還有些長的鮮豔欲滴卻不知名的花果。

林木的雜亂似是藏著什麼，然千年未修的小徑上滿佈的白骨，又似是在說著不可親近。

啪噠！

樹冠間一拍打擊翅，瞬間山林只剩靜謐，濃霧散開亮光明明，卻連絲風聲也無。

****

「……前輩？」穿著藍底湘繡白荷淡雲長衫的素還真

，對著捧著茶杯子發呆的北冥神算一筆千秋臥龍行前輩不溫不火地喚了聲，談無慾則把眉挑的高高的復又皺攏，慕少艾則難得一臉正經模樣且竟有些著急。因為打自從他們從素還真軍機府邸的地窖裡把躲在角落的臥龍行給拖出來後，臥龍行已經足足發呆半時辰有了。

想當然，這樣的他也沒法替大家解答。

「前─？」

「啊啊啊啊！好端端的把吾挖出來做什麼！夫夫吵架去找里長伯調解別再來找吾啊─！」

頭上黑線似黑紗般的罩下，於是眾人掰手指的掰手指

，拿兵器的拿兵器，有板凳的扛板凳。咸一致懷疑這臥龍行當真是有名的預言家兼機關師還是著名的博學多聞的學者麼？怎麼瘋言瘋語的活像似從杜鵑窩來的

。

「不用問啊啦，自他在大門口跟我説他是誰要來找誰後，就這樣魂不守舍了。」一名中年男子手拿著糕餅走到大廳，一邊說話一邊把盤子放在靠近談無慾的小茶几上。

瞄了瞄盤內，是自己喜歡的鳳眼糕和一杯菊花茶，於是也沒客氣，兩指頭將糕餅拿起咬了口，化在嘴裡。眼尾餘光瞥到素還真一臉期待他說些什麼的表情，哼了聲。
「可憐被他人這麼算計，當然會嚇成這模樣了。」撇撇嘴，知道臥龍行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談無慾本就沒期待這位前輩的答案了。

「誰啊？」中年男子一時好奇，忘了在軍機大臣府邸琉璃仙境存活的要訣─多作多聽少好奇。

果不其然，素還真脣上勾笑，讓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子看了渾身抖了三抖，連忙以事情很多很忙為由退離大廳。

「你就不能少整點人麼？事實還怕人家說！」談無慾伸手推推笑的有點讓人發毛的素還真，又道：
「還是趕快跟前輩問完話去找解開術法的法子吧。」於是便看見一隻有著九尾狐狸尾巴的人從燦燦笑容恢復成溫文儒雅貌，起身而起站到有些精神不濟的臥龍行身前。

「臥龍行前輩，還記的在下嗎？」

卧龍行楞楞看著素還真，而後像是被打醒似的跳起，但說話聲還是很力求鎮定很溫和很有前輩風範：
「是你，想拐走蠹魚孫的人。」

「噗─」談無慾一口茶來不及嚥下便塵歸塵土歸土了。

「……你到底是去幹麻的……？」
慕少艾完美的閒適表情瞬間龜裂，險些翻桌給素還真看。

素還真無奈道：
「那個是誤解，是那隻魚自己跟吾討包子吃，吾說身上沒帶，看牠要不要隨吾回來吃屈世途做的包子。而且那時卧龍行前輩正對著石壁在發呆、咳，入定禪思

，所以吾為等待便先跟那蠹魚孫前輩談天問話，也問了不少嗜血族的事情。」

談無慾完全不相信的搖搖頭。
騙誰啊？他這位師兄是有名的好奇寶寶，肯定是因為看到會說話的魚太好奇了，想把人家的寵物拐回家研究！活該被人家的主人怪罪。

聽到嗜血族三字，臥龍行皺著眉，溫和道：
「你們想問嗜血族的事情？嗯，但吾上次不是已經告知過這位……軍機大臣，造化之鑰無法行之，可能要試試看洗血之法嗎？」臥龍行一臉狐疑，倒把自己煩惱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了。

「吾本來也這麼打算，不過，」素還真頓了頓，談無慾則同時拉開在大廳中央擺掛著的深色幕廉，裡面赫然是沉睡中的疏樓龍宿！
「不過，吾們認為儒首可能是中了術法，所以把儒首直接帶來給前輩觀看了。」

把儒首現今之狀給外人觀看是有其風險，因此他們之前才會遮遮掩掩的處理這件事情。並對儒門眾儒生也宣稱他們的儒首酒醉後身體不適，留在宮內讓御醫和藥皇幫忙調養身子。若是這件事情流出，恐怕儒生大亂，儒生們若個個起了慌，等於是朝政癱瘓，因為可以上殿的大臣們幾近有九成的出身是儒門天下。

但現在不得已，也只好讓臥龍行查看儒首是否是真中了術法、是那一類的術法，才好對症下藥。幸好臥龍行向來隱蔽不出，讓他知道並無不妥。

慕少艾臉上掃上一抹希冀，盼看著臥龍行能給他好的結果，原本垂落的長眉有些飛揚。
「前輩，勞你為龍宿一診……吾、吾這幾個月來與好友們試了無數的方子、遍尋奇珍藥材想將他喚醒，卻盡是徒勞。」向來談笑四海的慕少艾語帶些些旁人難以察覺的顫抖。

明明人就在身邊，卻無法陪他說笑玩樂彈琴談情談古今天下事看月亮！
沒法聽他開口用敦儒的口音喚自己……
何等煎熬？

羽人非獍無言地拍拍好友的肩膀，表達安撫。

「嗯，不用擔心，讓吾一觀。」臥龍行靠近床榻邊將疏樓龍宿仔細地瞧進眼裡，人逕自不語不動不醒，只是帶抹笑沉睡。暗了暗眼眸，臥龍行有些嚴肅但語氣帶點仍有轉圜餘地的口吻道：
「無錯，是術法，而且不是中原武林廣為流傳的道門術法，應該說是西洋咒術。」

「可有得解？怎麼解？」慕少艾連問。

卧龍行點點頭，但欲言又止。

見前輩神情，談無慾素還真兩人當下便相覷對看並明瞭，拿到解法或者是說解開咒術的過程必定不是相當容易的事情了。
「無妨，有勞前輩說來。」

「嗯，此咒術若吾沒錯記，應是名為『無尋』。據說此咒術來自西方之貴族操縱生命之火，使人尚存一息但將失去自我之心，方便於使施咒人能對被施咒者進行如傀儡般的控制。想解咒，必尋施咒者，否則無解

。」

眾人無言。
素還真轉而面向慕少艾，心有靈犀的，慕少艾在素還真目光移視下，馬上便說：
「分佈地點在血霧森林，靠近異魔邊境。」原本隨侍在皇側的紅髪魔人，亦表明自己可以帶路；慕少艾卻是面露遲疑，想著要怎麼阻止好友冒險及說服他們讓他跟三位將軍去即可。

大夥卻很有默契，連剛認識慕少艾不久的談無慾都翻著白眼搖著頭。
「想都別想！」毫不客氣的。
然後望著還在思考的素還真，還有有些猶豫的慕少艾

，眉挑：
「要想就邊走邊想，時間拖久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素還真，你的個性有時候還真婆媽！」真是，全是一些可以捨身以成仁、想東想西就是不會想到自己的傢伙！不知道時間寶貴麼？有時間考慮倒不如邊想邊作

。

素還真卻是把眉一舒一個飛撲，直壓在談無慾背上緊抱著，高興的說道：
「無慾真真了解師兄。」差點把談無慾壓的背過氣去

。
所以……他一直都很信任他，無慾。

青筋！他忘了說！
除了婆媽外，還很厚臉皮，標準的一朵『阿花』！

****

細長深邃的眉眼略瞇，斜坐在貴氣十足的王座上，聽取著身邊的侍者分毫不差的報告。
「Mr.西蒙大人，據小隊來報，他們已經準備啟程前來，共有五人，而目標並未隨之而來。」

「兩人皆留在京城麼？」

「是…的…」侍者遲疑一會兒，吞嚥下口水復說：
「Mr.西蒙大人……維特覺得這件事情的風險太……

」應該說，如果連西蒙大人都出事，那麼他們本就人丁凋零的嗜血族未來該何去何從？

闔眼。
「你不信吾的能力？維特。」

被那股看似平靜時則如驚濤裂岸的氣勢席捲，維特全身顫了一顫，單腳跪下迭聲：
「維特對西蒙大人是永遠的信任，西蒙大人的能力是無庸置疑的，維特只是……」只是擔心。

身為嗜血族中第一人的貼身侍從，他自然從來不曾懷疑過西蒙大人，然處於被遺忘的民族及看著民族中千百年來未能解開的遺憾，他唯一能想的，也只有保有西蒙大人的存在。這也是所有嗜血族人的心念。

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然站起身往外望去的王者背影，顯出一身寂寥。

「維特……吾錯了嗎？」

維特愣愣的只能猛搖頭，以為他的西蒙大人在說剛剛這會兒事情。
本也沒有期待維特的答案，手一揮示意他退下。

唯一懂得他的人……

****

找尋咒術解方的行動如火如荼的展開，一行五人在臥龍行贊助的注意事項及吞佛將軍的帶領下來到血霧森林的外圍，看到盤根錯節、黑壓一片不見五指的森林

，眾人亦無絲毫退縮，舉步踏入杳無人跡的未知世界

。

入口處，正當大夥兒預備拿出火摺子點火時，談無慾動手阻止。
「森林裡面會有什麼吾們並不曉得，萬一有亦於引爆的氣體或者引來何物，皆是難以度測之事……」素還真亦是點頭贊同。

「老大！那你要我們怎麼進去啊，這裡羅盤也沒法用，萬一迷了方向豈不是更慘！」公孫月瞪向抗議中的蝴蝶君，要他把懷中的夜明珠拿出來貢獻，蝴蝶君苦張臉，只好舉袖掏著懷裡的夜明珠，卻又被談無慾阻止。

談無慾一臉胸有成竹。
「一顆夜明珠光亮仍嫌不夠，吞佛，吾記得異魔國度裡，傳說有一將軍擅使魔火、一將軍擅使雷。」

「哦？談才子見多識廣，吞佛佩服。不過這與吾何關？」淡然悠哉的態度，讓大家看了還以為他們是來觀光的。

「所謂使用魔火，你該就是那佼佼者吧。」
魔火的成分異於其他火源，不易受外界影響被引爆，在此混沌未明的狀態下，使用魔火是不二選擇，談無慾眼底閃著精光。

「代價呢？」紅髪魔物舉起單手，從容自在。

「你需要向吾要求嗎？」談無慾不答反問。

「哈！月才子之精明與反應，吾倒是領教了。汝說的是沒錯，至於代價，吾會尋藥皇要去。」這場人質遊戲他想異魔的那三位君王該是玩夠本了，再不讓他回去陪那位任性到想把他關起來不見任何人的師尊大人

，別說血霧森林，恐怕異魔加上元國都還不夠承受他家師尊大人的怒(妒)火。

手指輕捻，一團火簇生於吞佛手上，憑空漂浮，領著數人繼續前進。

一路上倒也還算祥和，沒有料想中的魔怪亦或吸食人血的異物。但也就是這一陸上的暢通無阻，反是讓眾人繃緊神經、嚴陣以待，隨時察看週遭以免意外發生

。

直到面對一潭反折著亮光水波的水潭橫斷去路，眾人停下腳步，紛紛皺眉，蝴蝶君使用蝴蝶陣探視水面，十三隻紅鳳般的蝴蝶卻遲遲未歸，惹的蝴蝶君大叫損失。公孫月一臉受不了的則安慰著蝴蝶君：
「好啦，眼前事情重要，大不了你想培育蝴蝶時吾在旁邊陪著你，如何？」

蝴蝶君偏著頭，笑容裡有些許公孫月沒察覺的帥氣。
「阿月仔，你答應要陪我『培育』蝴蝶的喔。」

「對啦。」賣煩啊。

一旁的談無慾則是邊為義妹難得的糊塗無語問蒼天、邊為眼前水潭起了疑心。明明深不見底且不見任何陽光射進，水潭何以波折著深淺不一的光線，連水潭邊也都一掃森林陰鬱，清亮無比。心念一動，談無慾正要眾人退離湖邊，湖水上方卻已逐漸發散出陣陣含帶大量沼氣的濃霧，眾人掩鼻而退，一旁一路上一改常態少說話的素還真腳步輕移，把離湖岸邊最近的談無慾往後拉開。

談無慾則是拍著拉著他衣服的素還真要他放手。

公孫月眼露一絲不解的望著仍是笑容可掬風度翩翩的軍機大臣，發現吞佛低聲一笑，便把注意力放在眼前事，不再細探剛剛發覺的怪異來自何處。

「吞佛、蝴蝶君，這裡亦有陣法。」

語方畢，就見周遭樹木忽地快速移動，利用細長而性質與長滕韌性相近的樹幹分圍攻擊眾人，將五人各自用堅硬樹枝隔開，其餘前端尖銳的樹幹，則佔著地利與天空領空權，進行無差別襲擊，於是大家皆忙著閃躲。

吞佛欲以火攻木，卻見魔火狂燒之後，樹枝皆毫髮無傷。略為思考過後，素還真朝大家道以金剋木，讓大夥紛紛拿出兵器，透過以兵器之寒冽，望能將群木粉碎。豈知，不知名的樹群只是暫緩攻勢，片刻之後對眾人攻擊更添威猛，連樹葉都化作利鏢朝眾人射擊。

一個動作輕飄踩踏，談無慾身形一閃讓那些樹葉利鏢全數沒入土中，其他人以手上利器抵擋。發覺這樣閃躲抵擋下去不是辦法，談無慾望向水潭，思索。

五行之中以金剋木，卻未見成效，那麼……

「攻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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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尋命、愁落暗塵一邊護著皇上慕少艾後退，一面示意禁衛軍以圓圈方式包圍住來人，來人卻不以為意

，一逕前進。
「將人交出。」眼眸低垂。

慕少艾見要讓大夥都退下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取出煙管子哈了兩口。
「呼呼，你要什麼人？這裡睡美男沒有，黃花美少年倒有一個。」反手嘻嘻而笑指著自己。

「你可以盡量耍嘴皮子。」

「哎呀！年輕人火氣別這麼大。本藥師都不急了，你著急也沒用呀。你這麼心急，難道要喚醒你家寶貝是有時間限制的？呼呼，今日是花好月圓夜，放鬆一下心情賞個月如何？」

上官尋命和愁落暗塵則不知何時退離，大膽的獨留慕少艾和其餘禁衛士兵面對來者。

嗜血王族瞇著眼，低聲一陣長笑後，邪睨看著慕少艾。
「你不急麼？難道你不想問吾解方？也不擔心那些進入血霧森林之人的生死？」

「命中自有定數。」長吐白煙，慕少艾搖頭晃腦。

「哦？定數？但是你之好友與你之愛人，他們生命皆掌握在吾之手中，你欲以何換之？」當時他的選擇讓他心殤，可以再重來一次選擇麼？無妨，嗜血族的生命很長，荒荒而度的歲月，可以有很多次選擇。

見西蒙眼底有些恍惚，慕少艾心裡一嘆。
「吾也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跟你換的，他們都是無價；你要藥師選擇只能留其一，那麼吾也只能回你一句不可能。」阿九常說他就喜歡佔人便宜，連碰見小孩子也不服輸，一舉數得這回事自然是他的最愛，他向來唯一會做的選擇就是全部囊括。

「那吾也只能回一句遺憾了。」臉型略變，獠牙緩緩而出，伸出指掌飛奔向慕少艾一掌而下，眾侍衛皆反應不及，迅雷不及掩耳速度之間，眼見慕少艾便要抵擋不住嗜血王者，哪知塵煙過後，煙塵之後是兩個身影。

西蒙臉帶錯愕。

「見到吾，嗜血王者很驚訝麼？」唇邊淡然笑語，面對千軍萬馬亦不改其色的翩然氣質，手持著繪有蓮花的紙扇擋格住嗜血王者手掌，一派儒生溫文、一身銀白長袍繡著若隱若現的粉蓮，這不是那愛蓮成痴而名號滿天下的軍機大臣─清香白蓮素還真，又是誰？

「你……！」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