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坑

2007年11月9日

《艾》思之章


只是想表達一個心情......
(笑)最後面那句話,其實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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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思之章



慢慢的拖拉著一個箱子,沉甸甸的。所以一路上,少不了兩個痕跡,是箱子下的兩個小輪子,轉呀轉呀轉的,突地齒輪間卡了一顆小石子,走不動了。彎下腰想看看小石子是卡在哪兒了,無意識的順眼飄看了拉的長長的兩道痕跡………還有自己步履的痕跡。





人走出來的,路。





他抿了抿嘴,算是笑容嗎?或許不會有人說這是笑容吧。給小輪子剔出阻礙動力傳送的小石子,卻沒把小石子放在路邊邊,而是握緊了它,然後有點像是偷偷藏到袖裡,繼續走著。





人人說,他武功高強,但最值錢的就是那顆頭,不是因為他是誰,而是因為他腦袋瓜子裡裝的東西,那些人,人人畏懼。而今日,他雖然依舊挽著那整齊的髮髻,身上正字標記也一個沒少,可他不用飛的、不用輕功、不用當初的八卦迷蹤步,他選擇用走的,照著那段路,走。





到了目的地,一海邊,平靜如鏡,那天捲起的雪花浪,今天不在,又或許,那個浪根本不在,是那天,大家希望出現的浪,好歹……出現一個浪,因為那火,燒的太旺,燎燎燒灼著,連海都喊燙。




他很隨性的席地而坐,並沒有打開箱子、拿出裡面的東西,就只是躺在沙地上,然後,很突然的,『噗嗤』一聲笑了。

因 為他忽然間想到,一位好友看見他的衣服後可能會有的苦瓜臉。只是隨即一抹似笑而帶些苦味的勾了下嘴角的表情染上他的,換他擺了張苦瓜臉。於是很端正的坐起 身來,舉起袖子正想拍去細沙子,呵,須彌山芥子;芥子須彌山。想到此,他更是帶點耍賴意味的攤在沙堆上,索性不起身,還把先前路上撿的那顆小石子,給丟到 海裡。






「先送這個吧,前輩。」稱呼一喚出,他又笑了。






躺了不是很久,還不是漸漲的潮水足以溼卻他鞋襪的時間,後頭就又來了一個人。也沒打任何招呼,很自然而然的跟他一樣躺下後,手中的拂塵也乾脆的丟在一旁,細絲染滿了沙。這人同他一樣愛乾淨,想必回去後這拂塵也是要清很久很久了。



但轉了頸瞥看了躺下來的人一眼,那因為有些明顯的顴骨而面呈肅肅貌的臉龐,並未有絲毫在意,反倒,很難得笑容不是帶著諷,是平和。
來人什麼也沒說,只是闔上眼,聽潮。




轟然聲從遠處傳來,打近身來的卻非力道十足的高浪,只是一個輕輕的湧,噗沙噗沙地,溼出一條條線條,而線條離他們越來越近。正在接近的當兒,遠處,又來了個人,同樣是用走的,當那人走近他們時,潮又退了。

第一位來的人,又很是莫名的笑了。卻連帶的,那全身白衣似仙以及一身玄色銀長髮的男人,也一個苦笑一個興味十足的笑。




「你 啊………真是的。何必吾靠近的時候就連退好幾十哩呢?這次吾身上可是一個傷也沒有啊,全身上下也沒缺角。」說歸說,講真格的,若是又帶著傷來,這海潮恐怕 會是把他給鋪天蓋地捲入海裡檢查一番了。無奈的,似仙的男子闔上手上的一把已經堪稱可以退休的傘,深深的吸了口呼吸,濃濃的鹽味嗆入喉頭裡,又鹹又苦:
「來晚了,讓你們等了,吾去找了樣東西。」





玄衣者歛了歛眉,伸出手來在袖裡掏了掏;另名頭髮銀的發亮,雪白如螢的男人,眼底也閃過一瞬間即逝的怪異,同樣伸出手,往懷裡帶了個東西出來。






三人將油紙袋一齊攤開,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菱角……



三人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慢慢用手捧著菱角把菱角送入一片滔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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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玄衣道者終於向箱子正視,問著。


頓了下,被問話的人沒有說話,他只是,緩緩的撫了下拂塵,昂首看了看天際一角。接著也沒有如玄衣道者所願的打開箱子,只問不答:
「不知談兄記不記得……他身邊的他?」


問句一出,就連一向知天命的似仙道人,眉頭也是湊緊,慢慢的想舒緩又緩不開了。




「又如何。」談無慾淡淡的對著素還真回答。
的確是,又如何。




找到了,如何?
找不到,如何?
就算算無遺策、就算心當真是有無限包容,回來了的他,已經不會是那人旁邊的他了……



素還真沒有再說,只擺了下拂塵,然後眉眼低垂,看向腳邊的箱子。
拂塵;浮沉。





還是浮沉………………






打開了箱子,眾人只看見因海風紛飛而出的張張黃甸甸的紙張,小小裁剪成正四方,被小風捲捲成了一紙漩渦,有往海的方向捲去了;有朝天空處飛去了,散成一地一天,遮掩的滿天滿地都是沉甸甸的黄。




待黃色散盡後,箱子裡頭,是架烏黑金亮的鐵箏。
海風吹不動絃,理應是,可是絃動了,沉沉拖拉出一個一個不成調的音。




「再彈一次……」再彈一次。
我希望你,再彈一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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